“我爸媽死的那晚。”
“就是雷雨天。”
“我藏在衣櫃裡。”
“親眼目睹了他們被暴徒砍死,不敢出聲。”
“我到現在還記得,那些重複在我耳邊...”
“震耳的雷聲,還有雨水敲打房頂的聲音。”
“我呆在櫃子裡一夜,目睹了他們的血流乾。”
“我怕雨天,它會讓我想起那一晚...”
“我怕雷聲,怕它會再次毀滅我的世界...”
一句一句。
安心寧的語氣平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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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星的幾滴雨水還在她的臉上,沒有擦乾。
每一句都在說怕。
但每一句都透露著不甘、還有倔強。
陳驍想起了在大昌市,第一次見到她。
她說的那句:陳驍,我不會低頭的。
“安長官...”
“有些時候低頭,才能讓自己活的更舒服。”
陳驍伸出手,在安心寧的頭頂摸了摸。
“陳驍。”
“你說的簡單,實際上我也從沒見過你低頭啊。
安心寧抬起頭,淩厲的眼神也愈發溫柔。
額前的兩縷發絲被細雨濡濕,貼在她的臉頰旁。
顯得楚楚動人。
“我?”
陳驍一愣。
指了指自己。
安心寧點了點頭:
“無論是京城軍區,還是地方勢力。”
“無論是蘇簡、鬆島玲子,還是趙天朗...”
“你都從未低頭。”
陳驍一時間無語。
緊接著。
陳驍輕歎一聲:
“實在不行,我就隻能和老裴談談了。”
“談什麼?”
“談一談,關於如何把京城軍區第二執行官,降級調到江北軍區的舉措。”
“你沒有資格給我降級,這該由聯合會議決定。”
“那我就召開聯合會議,誰敢不同意我就當場宰了。”
“陳驍,你現在的身份是華夏序列,這種話...”
“轟隆隆——”
猛的。
就在說話間隙。
天空中又是一道驚雷。
安心寧連忙再次把頭埋進陳驍的胸膛。
天空中。
水幕遮擋著一切。
但不影響震耳欲聾。
陳驍從山河圖中,拿出了一張柔軟的小沙發。
這是他在“極道大選”前,準備房車旅行之際,和湯詩柔精挑細選的沙發。
陳驍一屁股坐在上麵。
“算了...”
“既然你認為我沒有低過頭?那我就跟你講講...”
“我低頭了四年的故事。”
陳驍把安心寧摟在懷裡,然後繼續淡淡開口:
“先說好,就和我不笑話你怕雷聲一樣。”
“你也不準笑話我。”
陳驍清了清嗓子,繼續開口:“咳咳咳。”
“我喜歡過一個女孩,她叫程悠悠...”
...
“我和她戀愛了三年,但是我被她騙的很慘...”
...
“後來我被她叫的一群人堵在中間,一個個凶神惡煞,就像是要活剝我...”
...
隨著陳驍的敘述。
安心寧對於大雨、雷聲的抵觸漸漸消解。
隻是腦袋從沒有離開陳驍行胸膛,死死的埋著。
這就樣。
過了好久好久。
陳驍都忘記了多久。
兩個人摟在一起,萬物水化作一把巨大的傘。
“安長官,雨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