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無天日的礦洞裡,洞口處滲出來的光亮都沒能穿透到裡麵,烏漆抹黑的環境裡隻有叮當的聲響傳出來,伴隨著的還有濃厚的粉塵和四處飛濺的碎石。
向缺第一天當礦工,從進入洞中之後起,手中的那把鋤頭基本上就沒有停過,一直都在開鑿著麵前的岩壁曾經有三次他下手慢了半拍,身後監工的藤鞭就甩了過來“啪”的一下抽在了他的後背上,他看不見後麵的傷勢但從一直都沒有消去的痛楚中能感覺到,鞭子肯定抽出了一條血口子,三鞭過後向缺後背一片火辣辣的疼痛讓他額頭不住的冒著冷汗。
這兩名監工的眼睛和手都非常的毒辣,但凡有人偷懶,直接一鞭子抽過去,連警告的話都懶的和你多說一個字。
挖到傍晚,由於今天的工作時間隻有半天,工作量沒有被計算,正常發放食物,但向缺咬了一口那黑乎乎的饅頭之後頓時就有一種很無厘頭的感覺冒了出來,吃屎可能都比吃這個要強,因為屎你捏著鼻子憋著氣還能咽到肚子裡去,但這玩意一口咬下去後大牙都差點給崩了,好不容易在嘴裡含了一會後軟了一些然後囫圇著往下咽,向缺覺得這饅頭從喉嚨到胃裡,一路走下去都他麼直刮腸子,肚子裡翻江倒海的太難過了。
“這根本就不是人乾的活啊”向缺目瞪口呆的看著手裡的饅頭,感慨萬千。
武炳然冷笑道:“要是人乾的,還能抓我們過來?白帝城的人自己就乾了”
兩個監工已經走到了遠處,吃的熱氣騰騰的飯菜,他們這邊此時處於守衛的真空期,隻是身上還帶著枷鎖,沒人管但也跑不了,腳上那兩根鐵鏈子讓你隻要步子稍微邁的大一些就能把蛋給扯著。
“白帝城的牢房裡不容易往出逃,那這裡呢?好像這邊看管的不是特彆嚴,機會應該不少吧?”向缺掰著手裡的饅頭,然後用手搓成粉再放到嘴裡。
武炳然愣了下,問道:“你還真是不死心?”
向缺歎了口氣,說道:“我為什麼要死心?本來我有著大把的好日子能過的,誰他麼的原意在這當什麼礦工,你覺得挖礦的日子很美好麼?不跑,難道還要在這裡過完下輩子不成?”
武炳然默默的看著手裡的饅頭,沒有吭聲,腦子得進了多少水的人能願意在昆淩山挖礦,但說實話他還真沒有聽說過誰能跑的出去。
“我沒聽說過有誰從這裡跑出去過,我們身上的枷鎖你根本就卸不掉,往哪跑?就算你能把這枷鎖給掙脫了也跑不出白帝城人的手心,你隻要一旦被發覺跑了,不出幾分鐘就能被人給發現,會有大批人馬趕過來,下場隻有一個,他們會活剮了你的”
向缺眯著眼睛,淡淡的說道:“就是有太多人像你這麼認命了才導致無人能從這裡逃出去,因為沒人敢這麼乾,林文赫從大牢裡逃出去之前也沒人想到會有人可以從牢房裡脫困,他開創了一個曆史,那這昆淩山其實也欠缺了一個創造開端的人”
“我也不想認命,可是······”
向缺咽掉手裡最後一塊饅頭,拍了下武炳然的肩膀,說道:“曆史就從我這開始創造吧”
武炳然隻當是向缺一時衝動和不甘寂寞才說下了剛才那番話,他覺得,等向缺認清事實之後他會像自己一樣,老老實實的認命,但讓武炳然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過了兩個多月,向缺的這番話果真成為了現實,並也由此掀起了白帝城的一片滔天駭浪。
向缺是個不甘寂寞的人,哪裡有他,哪裡就會有接踵而至的麻煩。
白帝城可能也沒有想到,他們就隻是在路上綁了一個礦工而已,但卻因此讓他們後悔萬分,如果再給他們一次機會的話,白帝城承認,他們會把向缺像送瘟神那樣給送出去,揮一揮手和他告彆,不帶一片雲彩。
一個星期之後,向缺徹底的習慣了當礦工的生活,從第一天之後他再也沒有提過有關逃跑的事,人也從來沒有表現出過逃跑的**,武炳然也覺得,他就隻是說說而已,當認清事實之後,那個念頭就理所當然的打消了。
過了一個月,向缺的名氣開始在礦工的隊伍裡略微有點響起來了,並且就連很多監工都知道了有一支挖礦的隊伍中出了一個職業挖礦的人,再過半個月,向缺開始名聲鵲起了,幾乎白帝城所有的礦工和監工都知道了他這麼一號人物,甚至有一天晚上他還專程被白帝城在此處的管理人給召見過,還賞賜了他一頓豐盛的飯菜。
一個半月的時間,向缺聲名赫赫的原因出自於他每天上交礦石的產量略微有些嚇人了,五塊晶石是最基本的任務,少一塊被抽一鞭子不管飽,多一塊就多給你扔一個饅頭,但向缺乾了一件讓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事就是,他幾乎每天上交任務的時候完成量都比彆人多出一大截來,這麼說吧拋去基本的任務後,向缺交出去的礦石最少都有三四塊,最多的那次甚至翻倍完成了任務。
這麼一來,他的超額完成任務,讓監工看他的時候臉上都帶了一絲笑意,因為連帶著監工也受到了獎勵,所以這一個多月的時間兩個監工明顯對向缺態度好了很多,不但沒有抽過他每天晚上還多給向缺一碗湯菜什麼
的,那意思是你好好挖照這麼下去,你雖然還是沒有自由但至少在吃這方麵要幸福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