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寒鵲。
晏聆一愣,突然撕心裂肺地大哭出聲,像是尋到港灣朝著晏寒鵲撲了過去:“爹!”
他還以為那雷聲是不好的事,還好晏寒鵲來了。
失而複得滿心歡喜的晏聆踉蹌著撲過去,正要埋在爹懷裡大哭一場來宣泄內心的驚慌,但單薄身體穿過那虛幻人影直接撲了個空,“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晏聆摔懵了,茫然回頭。
“爹?”
晏寒鵲微微附身,用虛幻好似燭火寸寸燃燒的手虛撫摸著晏聆的臉,眸中是晏聆從未見過的不舍和悲傷。
“爹?”晏聆想要去抓晏寒鵲的手,卻一次次撲了個空,他嗚咽道,“爹,我害怕,你抱一抱我好不好,爹嗚……”
晏寒鵲還是那句話:“阿聆,不要害怕。”
晏聆哽咽地說:“我不害怕,爹在我身邊我就不害怕。”
晏寒鵲眸子一顫,好一會才輕聲道:“阿聆仔細記好我說的話。”
晏聆:“啊?”
晏寒鵲言簡意賅:“你現在身負靈級相紋,日後必然困難重重,記住爹的話,不要告訴任何人你的相紋能力。”
晏聆腦子一片空白,根本無法理解晏寒鵲這句話的意思,呆滯道:“爹?你在說什麼?”
什麼靈級相紋?
有爹娘在,為何他日後要困難重重?
他不懂。
晏寒鵲那由犀角燈芯凝成的手貼在晏聆臉側,前所未有的溫暖,這是一生冰冷漠然不苟言笑的男人對晏聆第一次這般溫柔,也是最後一次。
他甚至輕笑一聲,將聲音放得又輕又柔,想要撫摸掉晏聆臉上的淚水卻摸了個空。
晏寒鵲眸子黯然下去,柔聲道:“阿聆,不要害怕。”
他總是對晏聆說“不要害怕”。
晏聆聽了無數遍這句話,從來隻當耳旁風。
有爹娘在,他就算再害怕也會有可依靠的港灣。
但現在這句話明顯不一樣,晏聆能聽出來。
“好。”晏聆滿臉淚痕地點頭,“好,我不害怕,我什麼都不害怕。”
日後無論遇到什麼,他都不會害怕。
晏寒鵲又笑了:“乖。”
晏聆又滿臉期盼地問:“那外麵雨停了嗎?”
晏寒鵲愣了一下,輕聲道:“會停的。”
晏聆正要再說話,卻見晏寒鵲那好似燭火燃燒的身體正在一寸寸熄滅,像是燈芯徹底燃儘前最後的璀璨。
晏寒鵲突然道:“阿聆……”
晏聆心臟狂跳,耳畔的火焰燃燒聲越來越弱,他不知為何屏住呼吸,根本不敢說話,隻能用尾音發出一個帶著顫音的。
“嗯?”
晏寒鵲好像隻是想叫一叫他的名字,冰冷的眸光好像要被燭火燒得灼熱又溫暖。
晏聆終於壓抑住心中恐懼,正要說話。
倏地,燈芯凝成的身軀終於燒儘,緩緩化為灰燼一點點消失。
晏聆瞳孔一縮,立刻不記打地撲上去想要抱住晏寒鵲。
“爹!爹!”
隻是一瞬,晏寒鵲的身體終於消失,隻在視線中殘留一抹幻影。
洞府中再次恢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晏聆跪坐在那,迷茫了許久,才語調發抖地道。
“……爹?”
作者有話要說:飛機起飛前終於寫完一段,先發,下一更會很晚發,不要等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