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晏聆還嚎著鬨著要出去玩,現在晏寒鵲放他去了,他倒是慫了。
小心翼翼看了晏寒鵲神色好一會,晏聆才握住晏月的手,完全沒了剛才的歡天喜地,心事重重地走了。
等到兩個小小的身影離開後,晏寒鵲才道:“不想他入劍道?”
“聆兒是個吃不得苦的。”朝夫人無奈歎了一口氣,“他想學劍就跟著你練劍,想當醫修就跟著我學醫術,全由他自己。”
晏寒鵲蹙眉,看起來不怎麼讚同。
朝夫人笑著道:“我們兩人還在,為何要逼著他處處超群出眾高人一等呢?他隻要活得開心,就算天賦不高也無礙。”
晏聆不必要如此努力也能無憂無慮過一生。
晏寒鵲沒說話,垂著眸看著朝夫人精心培養在小結界中的靈花。
嬌嫩漂亮的花,根本不知曉什麼叫風吹雨打。
若是撤去結界,恐怕用不了三日就會枯萎。晏聆並不是嬌貴的靈花。
隻要有晏寒鵲和朝夫人在,籠罩在晏聆身上的結界就絕不會撤去,任由他獨自遭受風吹雨打的苦難。
做個無憂無慮的普通人,或許也不錯。
***
晏聆垂頭喪氣地牽著晏月往和盛焦約定的地方走,滿頭都是陰鬱之氣。
晏月不懂晏聆在糾結什麼:“師兄,你不是不想練劍嗎,現在不練了難道不好?”
“好。”晏聆悶悶不樂,“……也不好。”
“啊?”
“我覺得我沒有練劍的天賦。”晏聆小聲嘟囔,“剛才那劍我都拿不動。”
晏月不明所以:“我覺得師兄很聰明啊。”
就是有點懶。
晏聆愁眉不展,還沒走到和盛焦相約的地方,就見不遠處盛焦正拿著串糖葫蘆小口小口啃著。
既然都出來玩了,晏聆索性不想了,趕緊跑過去:“哥哥。”
盛焦眼神冷了一下,但還是露出溫柔的笑容對晏聆道:“怎麼這麼晚才來?”
晏聆:“有事兒耽擱了。”
盛焦“哦”了一聲,伸手攬住晏聆的肩膀,視線又掃了一眼旁邊跟著的小屁孩晏月,眸子閃現一抹不耐煩。
“走。”盛焦道,“我帶你……們去城隍廟玩。”
晏聆不明所以地被他推著往前走:“城隍廟?但昨天不是說要去桂山澗嗎?”
“那鬼地方有什麼好玩的。”盛焦脫口而出,察覺到晏聆的疑惑,忙露出個溫柔笑容,“城隍廟才好玩呢,人山人海,你不是喜歡熱鬨嗎?”
晏聆被推著走了半條街才察覺到不對,將耳朵上的耳扣拿下來,一股熟悉的聲音呼嘯傳到他耳中。
晏聆小臉登時沉了下來,凶巴巴甩開“盛焦”的手:“奚絕!”
“盛焦”的臉頓時一分為二褪去偽裝,露出奚絕那張欠嗖嗖的臉,他被拆穿了沒有任何抱歉和尷尬,反而笑眯眯地勾住晏聆的肩膀:“桂山澗都是山山水水和成堆的桂樹,現在滿山桂花一齊盛開,味道濃鬱難聞死了,去哪兒乾嘛啊?我和你說啊城隍廟有一條街好吃的,你想吃什麼哥哥就給你買什麼,吃一個扔一個都沒問題。”
晏聆要被氣死了:“你!你竟然騙我?!”
“是啊。”奚絕毫不心虛地承認了,甚至還為此洋洋得意,“我要不騙你,你肯定跟著盛焦跑去看破山水了,我這叫智取。”
晏聆:“……”
晏月怯怯拽了拽晏聆的手:“師、師兄。”
他有點害怕這個奚絕。
晏聆知道奚絕自小被驕縱著長大,思維和旁人不一樣,隻好強忍著怒氣,耐著性子道:“我已經和盛焦說好啦,不能違約的,明天我們去城隍廟好不好?”
奚絕突然伸手一把將小晏月薅過來當人質,挑眉道:“我才不管——限你半個時辰內到城隍廟,否則我可不能保證對這小屁孩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兒來。”
說罷,「何處行」猛地催動,奚絕和晏月瞬間消失在原地。
晏聆:“?”
晏聆人都要傻了。
他雖然和奚絕認識,但才相處沒幾日,並不知道他本性到底如何,聽到剛才那句話直接當真了,呆在原地好一會才匆匆忙忙地跑去和盛焦約的地方,飛快在中州城最大的那棵桂樹下找到已經等待許久的盛焦。
盛焦瞧見他,眼眸柔和下來:“你終於……”
“城隍廟在哪兒?”晏聆跑得氣喘籲籲,一把抓住盛焦的手,語無倫次地嗚咽道,“阿月被抓走了,說、說是不去城隍廟,就就殺阿月。”
盛焦愣了下,伸手給他順了順氣,柔聲道:“彆著急,慢慢說。”
晏聆害怕晏月出事,一個勁兒地說要去城隍廟。
盛焦也沒多問,看出來他體內靈力不高,隻好伸手將他抱在懷裡,帶著他催動靈力,隻花了不到一刻鐘就到了城南的城隍廟。
晏聆都要急死了,一落地就急急忙忙拿掉耳扣,害怕地在嘈雜人群中去找兩人。
隻是才細細聽了沒兩下,耳畔就傳來並非相紋,而是真正的聲音,似乎是晏月的。
晏月嘴似乎被塞住了,隻能發出“唔唔”十分痛苦的聲音。
晏聆急得不行,趕忙循聲而去,果不其然在城隍廟最顯眼的地方瞧見那兩個熟悉的身影。
晏月背對著他,身體好像在微微發抖。
晏聆立刻衝過去,怒氣衝衝道:“奚絕!”
話音剛落,晏月一回頭,嘴唇兩邊臟兮兮的,口中似乎叼著東西,瞧見晏聆過來,眼睛一亮,含糊地說:“師兄!唔唔唔!”
晏聆:“?”
奚絕雙手環臂,似笑非笑地看著晏聆。
晏月終於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拿著手中一個竹簽上吃了一半的肉串,眼眸發著光,高高興興道:“師兄!師兄這個好吃!我們就在城隍廟玩吧!”
晏聆:“……”
一串肉就被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