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聆:“……”
就這張毒舌的嘴,自己也不愛和他聊天。
晏聆氣咻咻地拽著盛焦坐在酆聿旁邊的兩個空位上,朝奚絕得意地挑眉。但他還沒坐下,就感覺被人推了下腰身,差點一個趔趄趴桌子上。
耳扣歪了下,劈裡啪啦的鞭炮聲灌入耳朵,晏聆慘不忍睹地回頭,就見剛才的空位上,正坐著一身金燦燦衣衫的伏瞞。
伏瞞抱歉地說:“對不住我坐在這兒哦,要不我給你讓個位置吧。”
晏聆:“……”
晏聆忙說:“不用,我、我坐旁邊就好。”
伏瞞感動地說:“你真好。”
晏聆綠著臉走在奚絕旁邊的空位上一屁股坐下。
這下換奚絕得意地朝他挑眉了。
諸行齋今年有三個靈級相紋,堪稱整個天衍學宮史上絕無僅有,學宮掌院特意前來教導。
天衍學宮的掌院姓柳,是劍宗長老,無情道大成,白發俊顏,看著好似一柄出鞘利刃,讓人不寒而栗。
酆聿湊到柳長行耳邊小聲嘀咕:“天衍學宮掌院不是溫孤白嗎?”
柳長行見到柳掌院就發怵,腰背挺直跪坐在那,根本不敢吭聲。
酆聿沒等到回答,隻好去問盛焦。
盛焦道:“溫前輩去年便已辭去學宮掌院之位了。”
酆聿了然點點頭。
柳掌院麵無表情地走進來,半句寒暄都沒有,伸手一點酆聿和盛焦,冷冷道:“你,你,出去站著。”
酆聿、盛焦:“?”
柳長行露出果不其然的神色,同時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多嘴。
盛焦這等好孩子還是第一次被師長罰站,沉默了下還是聽話地起身去外麵站著。
晏聆不明所以,問:“為什麼要出去站著啊?”
柳長行頓時滿臉慘不忍睹。
“問得好。”柳掌院漠然道,“你也出去站著。”
晏聆:“???”
晏聆暈暈乎乎地就被趕出去,和盛焦、酆聿排排站在外麵。
這一通下馬威下來,剩餘其他人哪裡敢再隨意開口說話,全都噤若寒蟬看著這位新掌院。
柳掌院言簡意賅:“獬豸宗申天赦的幽魂還未全部抓捕,你們明日出去曆練也去搜捕,抓到有功、沒抓到便罰。”
眾人當即麵麵相覷。
柳長行弱弱地伸手:“掌院。”
柳掌院眼皮也不抬:“想說什麼?”掌院能聽到。
雖然已是春分,但中州依然寒冷,晏聆裹得裡三層外三層,站在外麵被寒風一吹還是止不住哆嗦。
“阿嚏。”
他沒忍住打了個噴嚏,差點把腦袋撞到後麵的木門上去。
盛焦伸手墊了下,見他被風吹得小臉都紅了,從儲物戒拿出一件帶兜帽的披風裹在他肩上,那兜帽太大,一戴上將晏聆半張臉都遮得瞧不見了。
晏聆終於暖和了點。
酆聿百無聊賴,在那琢磨手語怎麼比劃的,手舞足蹈半天,嘗試著讓柳長行理解他的意思。
“我們,要在這兒,站多久?”
柳長行示意:沒聽懂,再來一遍?
酆聿:“……”
晏聆又打了個噴嚏,聲音都帶著點鼻音。
盛焦皺著眉給他拉兜帽。
大概是晏聆接連的噴嚏和咳嗽讓柳掌院起了惻隱之心,結束授課冷冷走出來,視線漠然掃去。
四個人頓時挺直腰背站穩。
柳掌院視線落在晏聆身上,見他都裹成個球了卻還在不住發抖咳嗽,沉默半天,似乎有些動容。
酆聿見狀趕忙舉手,示意自己要說話。
柳掌院蹙眉:“何事?”
“聆兒身體不好。”酆聿一把把晏聆薅過來,掀開兜帽讓柳掌院看他凍得煞白的小臉,可憐兮兮道,“再在冷風裡吹著肯定要生病,他還小不太懂事,掌院高抬貴手,就饒了我們這次吧。”
這話說的很有水準,明明上半句還在拿晏聆賣可憐,下半句就要讓柳掌院饒了所有人。
柳掌院看起來似乎被酆聿說動了。
四人期盼地看著掌院。
終於,柳掌院又“嗯”了一聲。
酆聿一喜,但深知柳掌院脾氣的柳長行卻是痛苦地閉上眼睛。
柳掌院冷冷道:“你們三個繼續站著,晏聆進來。”
酆聿臉都綠了。
晏聆本就是遭了無妄之災,正要高興地回去,就聽柳掌院補了一句:“……抄十遍劍訣。”
晏聆:“……”
晏聆腳尖一頓,又噔噔噔退回盛焦身邊,帶著鼻音悶悶地說:“劍訣不要,不要劍訣。我站這兒就好,不進去了。”
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