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強度:C+
“有C+誒!”唐甜甜的語氣裡是掩不住的欣喜,“這可是我第一次製作集成回路!再改進改進說不定就能達到畢業要求了!”
宋時三不知從哪裡拉了把椅子坐了下來,支著下巴建議道:“槍口下麵的彎刀呢?不試試嗎?”
“這個啊,”唐甜甜亮了亮底部的柳葉型刀片,“這個主要是擔心被近身,當個保險,實際沒有多少強度。”
其實在原設計稿上,這個部位應該是一個可自由收縮的回旋刀刃,整個手槍也可以變形成一個回旋鏢,但唐甜甜做不出來。
“你可以把彎刀的材質改成韌金,然後裝配水元素,依靠水的流動來拉伸韌金的形態,這樣刀片部位就能折疊回縮。”
“甚至整個彎刀部分都可以改裝成鉤索,增強機動性,被近身時也能快速脫敵。”
宋時三認真道。
印象中,唐甜甜是可以同時共鳴風和水兩種元素的。
“等等,”唐甜甜聽得有些迷糊,“同時鋪設兩種類型的集成回路?咱們教材上有詳解嗎?”
“不用教材,我可以給你一份圖例。”宋時三想起來自己的花灑鉤索,上麵的設計正好能複用,“你有看不懂的地方我也可以詳細教你。”
“啊?”唐甜甜腦袋都開始犯暈,“你?”
宋時三會鋪設兩種回路?
雖然宋時三的那把橫刀一看就不是凡品,恐怕隻有世家背景的人才能做得出來,不對、現在的這些世家甚至都不一定做得出……
……等等,她還說要把圖紙給自己看?
集成回路圖的重要程度對兵器師來說甚至堪比生命,世上怎麼可能有人無償公開自己的設計圖?!
“現在就去吧。”宋時三定了主意,沒給唐甜甜再細想的時間,“趕在勘探課之前,剛好課上試試實戰。”
“啊?哦、好、”唐甜甜已經被震撼和驚喜砸懵了,呆愣愣地向倉庫外跑去:“那我先去拿我的設計稿,咱們實驗室見。”
宋時三點點頭,跟著她邁出了倉庫大門。
臨出門時,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擬態史萊姆,隨後舉起刀,隔著一小段距離,刀尖輕輕劃過——
一道光影從擬態史萊姆體內穿過,它似乎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隻是身體邊緣溢出了一層粘液。
若是有人湊近去看,就會發現史萊姆其實已經被一分為二,刀刃劃過的接縫處卻沒有半分錯位。
……
擬態史萊姆顫動了兩下,頭頂顯示屏支起。
身後,兩人的背影已經漸漸走遠。
*
操場禮堂上的演講吸引了太多注意,何悠看著底下一個個心不在焉往窗外偷瞅的學生們,索性就放了課,讓他們都去了。
頂級礦質勘探員,再加上一個更為重磅的尋野,想讓人不激動好奇都難。
她自己倒是對此興致缺缺,思索一會兒,乾脆去了實驗室畫圖。
臨近傍晚,何悠才從實驗室出來,迎麵卻在走道上遇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來人一頭長波浪大卷,婷婷婀娜,帶著
一絲禦姐的成熟妖嬈,舉手投足間都有種說不上的風情。
何悠壓低了帽簷,喊出了她的名字:“雲起鶴。”
“喲,知道我回來也不去看看,我可是費了好大勁才找到你這旮旯窩。”雲起鶴一撩頭發,擋住何悠的去路,“怎麼,幾年不見,就把自己搞得這麼……”
她上下打量何悠一番,眼神得意,唇邊吐出一絲譏笑。
“這麼狼狽。”
何悠看著麵前的女人,十多年前她們曾一起在戰場上出生入死。
雲起鶴比她年紀小一些,那時還是個文靜古板的小姑娘,每次衝敵都畏畏縮縮躲在何悠身後。
何悠病發退役後,據說雲起鶴因為對戰場和礦石症過於害怕,也向部隊提交了退役申請,然後轉職去讀了最熱門的礦質學專業。
她們雖都在聯邦第一軍校,卻再沒有過聯係。
“恭喜你啊,聯邦首席勘探員。”何悠表情很淡,“你在礦質學確實很有天賦,比上戰場強得多。”
雲起鶴咬著一口銀牙,譏諷道:“可不是,誰能想到當年那個哭啼啼的吊車尾,如今在聯邦重望高名。”
“而那個仗著一等戰功脾氣爆仗的假小子,在這個旮旯窩寂寂無名,受儘白眼。”
雲起鶴笑起來:“你知道我剛剛一路走過來,都聽他們怎麼說你嗎?”
‘他們’指的是誰,何悠懶得多問,她岔開了話題:“尋野怎麼會護送你?”
“當然是因為我如今身價不同凡比。”
尋野可是連聯邦最高指揮官都指使不動的羈傲人物,出什麼任務全看心情。就算如此,能派發到他那裡的也全都是些優先級最高的高危任務,絕不可能是護送一個勘探員回訪母校這種無聊的事情。
哪怕這個勘探員是最高指揮官他媽也不行。
“……”何悠沒再多言,側身繞過雲起鶴向前走去,一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
“誒!”自己就這樣被無視,雲起鶴急了,攥緊了拳頭喊住她,“我這次是出任務,隻是順道來看看。”
何悠身形頓了一下,但腳步沒停。
“聯邦發現了一顆荒蕪星,目前暫定的等級為一級高危,裡麵據說有純度超過96%的元素石。”
荒蕪星的危險等級被分為普通、輕危、中危、嚴重、高危五個等級,其中高危又根據探索程度被劃分了三個區間。
一級高危,意味著聯邦對這顆星球的了解程度小於百分之一,是所有勘探任務裡最危險的一類。
這份任務太凶險了,幾乎沒有勘探員會願意接,隻有雲起鶴主動請纓。
雲起鶴緊張地注視著何悠的背影,果然,她停了下來,但開口卻隻是一句不鹹不淡的叮囑。
“注意安全。”
“……”
雲起鶴垂下眼眸,知道這場談話已經到了尾聲,也不再強留,“是我求尋野順道陪我來看看的,我怕這一去就再沒機會回來了。”
她看著何悠投映在夕陽餘暉裡的影子,眼底不知是幽怨還是憤恨:“你之前不是一直說想和戰神過上一招嗎?”
後麵這句話很輕,輕到像是一絲呢喃,融進了背後的晚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