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淮哪裡不曾見到他,隻不過見他衣著寒酸,並未在意罷了。
一眾族老麵上冷了幾分。
養在外頭的孩子,當真比不得許氏生的大氣。
許氏那幾個孩子,才學不說,品德極好。
每年都會恭恭敬敬的給他磕個頭,有什麼好東西,甚至還會送一份給自己。
品性萬裡挑一。
裴氏笑意吟吟的對著許氏挑眉,眼中盛滿了勝利者的喜悅。
許氏會投胎又怎麼樣?
兒子不爭氣啊。
許氏隻牽著朝朝,冷冷的看著她。
“人都來齊了吧?”老族長深深地歎了口氣。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陸遠澤會後悔。
“齊了,開祠吧。”許氏麵色淡淡。
“開祠。”老族長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幾個族人便推開大門。
族長從清溪帶來的族譜,已經擺在了祖宗靈位前。
老族長抓著筆,從來隻有添丁加名,從未族譜除名過的先例。心頭頗為難受。
“當真要
除名?”老族長再三問道。
陸遠澤轉頭看向陸硯書:“你們當真要隨她一起出府?她一個和離婦人,跟著她可就要過苦日子了。”
陸遠澤對親兒子,終究有些不舍。
裴氏麵色變了變。
許氏能把幾個孩子帶走,她當然巴不得。
陸硯書神情淡淡:“爹嫌硯書癱瘓在床,兒子不礙您的眼。”
陸遠澤頓了頓,瞧見裴氏登過來的目光,隻得點頭。
老族長冷眼看著,歎了口氣,抓著筆。
“陸家長子陸硯書,生於……時年十七,除名。”
“陸家次子陸政越,生於……除名。”
“陸家三子陸元宵……除名。”
陸朝朝,她壓根沒上族譜。
【斷親書斷親書!!】
【一定要寫斷親書!將來哥哥們發達了,他又上來打秋風怎麼辦?又來耍父親威風怎麼辦?】陸朝朝一個勁兒的嘀咕。
兄弟幾人皆是一凜。
許氏唇角勾了勾:“既然侯爺嫌棄孩子拖累,那便斷個乾淨,寫斷親書吧!”
陸遠澤猛地抬頭看向她。
裴氏幾乎壓不下嘴角的笑。
寫了斷親書,那可就真形同陌路了。
老族長心頭一沉:“何至於此?便是和離,遠澤也是他們的父親。”真寫了斷親書,那便毫無轉圜餘地。
“許姐姐,你也要為孩子想一想。將來景淮位極人臣,也能幫襯幫襯幾位兄弟呢。”裴氏捏著手絹,壓住嘴角的笑。
“侯爺,你求求姐姐,斷親書就不必了。”裴氏故意刺激陸遠澤,氣得陸遠澤眼眶發紅。
“寫!斷親就斷親,我忠勇侯府,不缺他們!”
“當著陸家眾長輩,當著陸家祖宗的麵,寫斷親書!我倒要看你們,你們有多硬的骨頭!離了侯府,你們什麼也不是!”陸遠澤當即命人拿來紙筆。
三個孩子,皆是寫下斷親書。
再按上手印。
陸朝朝亦是按了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