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滿誌、躍躍欲試的駱飛看到安哲的批示,登時傻眼了,我靠,安哲這麼搞是什麼意思?這可是江州有史以來引進的最大的招商引資項目,自己和對方辛辛苦苦談了兩天,周末都沒休息,好不容易才達成初步合作意向,連夜搞出來這個可行性報告,安
哲為何如此批示?
駱飛接著不由氣憤,什麼省市兩級環保、安監部門聯合測評,安哲分明是故意想為難刁難自己,市級的好搞,自己一句話就萬事大吉,但省級的呢?他們可不會聽自己的,現在從上到下對責任連帶抓地那麼嚴,終身負責製,誰也不想不敢因為一時的疏忽或者放一馬,以後再被追究責任。
如果按安哲說的辦,省級部門這一關可能會不好過,因為這投資項目的內容很敏感,在環保和安全方麵是很容易出問題的,通過測評會很難,即使通過,也要耗費大量時間,這有悖於駱飛速戰速決拿下這項目的初衷。
駱飛的思路是,先不管三七二十一簽署合作協議,爭取讓這項目快速落地,然後其他方麵的工作再進一步落實,隻要各項監管和督促措施到位,應該是不會出什麼問題的,畢竟出了問題,不但對江州不利,對方也沒有任何好處,也不是對方願意看到的。
如此,在這個問題上,安哲的思路和駱飛的正好相反,安哲要先確保沒有問題再落地,駱飛要先落地再解決問題。
此時,氣憤的駱飛腦子裡第一個想法就是:安哲在找理由和自己作對,他不想看到自己出成績,他不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壓製自己的機會。
如此一想,駱飛愈發憤怒。
換了以前,駱飛可能會強忍咽下這口氣,但現在,他卻不想了,尼瑪,廖穀鋒走了,現在江東是關新民坐鎮,關新民是老子強大的靠山,老子憑什麼要繼續吃你安哲的窩囊氣?
不能!絕對不能!
老子要反抗,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駱飛握緊了拳頭。
既然不能接受,既然要反抗,駱飛就要付諸於行動。
此時駱飛感覺,自己的底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充滿信心,充滿力量。
這信心和力量讓駱飛毫無顧忌毫不畏懼。
駱飛拿起報告,怒氣衝衝出來,直奔安哲辦公室。
此時,喬梁正坐在辦公桌前,邊抽煙看著門口發呆,琢磨著自己的心事。
一會,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喬梁看到駱飛黑著臉快步經過,接著聽到隔壁安哲辦公室的門被推開的聲音。
看駱飛這興師問罪的架勢,喬梁心裡咯噔一下,忙站起來走到門口,豎起耳朵聽。
這時喬梁聽到身後有動靜,回頭一看,不知什麼時候,張海濤過來了。
喬梁剛要說話,張海濤指指隔壁,輕輕噓了一聲,示意喬梁不要做聲。
顯然,張海濤也是看到駱飛過來了,看到駱飛的神情不大對頭,過來聽聽的。
喬梁點點頭,兩人都安靜聽著隔壁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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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飛進了安哲辦公室,走到安哲辦公桌前,把報告往安哲桌麵上一拍,怒氣衝衝道:“老安,你這批示是什麼意思?”
看駱飛像一隻好鬥的公牛,聽駱飛如此稱呼自己,安哲平心靜氣指指對麵的椅子:“老駱,先坐下。”
駱飛毫不客氣坐下,瞪眼看著安哲,眼神毫不示弱。
看著駱飛這神情,安哲不緊不慢道:“老駱,我的批示你難道看不懂?”
“我能看懂,我是問你,為什麼要這麼批示?”駱飛氣憤道。
“我為什麼要這麼批示?你說呢?”安哲表情嚴肅道,“在你和對方談這個項目的時候,難道你不清楚這項目的性質?難道你不明白這項目在環保和安全方麵極易帶來的問題?難道你不知道因為這種項目在外地引起的社會群體性.事件?”
“我當然清楚,我當然明白,我當然知道。”駱飛乾脆道,“但我想,有個最簡單的道理你應該明白,我們做工作,不能因噎廢食,不能因為有風險就退縮,什麼事情沒有風險?什麼工作是萬事具備的?對這項目相關的環保和安全因素,我認為是完全可防可控的,完全可以在項目落地後,通過我們得力的措施來解決,而不是在項目剛開始的時候就不分青紅皂白一棍子打死。所以,對你的這個批示,我堅決反對,強烈抗議!”
安哲反問道:“你既然認為完全可防可控,那又何必在意先行測評?那又何必非要項目落地後再搞措施解決問題?為什麼不能把問題想在前麵?為什麼不能在問題出現之前先行預防解決?還有,這項目從一開始起意到現在初步達成意向,已經拖了很久,又何必在意多這一些時日等待測評?你就那麼著急?”
“我……”駱飛被安哲一連串的反問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