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鴻聽到這話,目光一沉,喬梁的案子他是清楚的,郭興安第一時間就跟他彙報了,並且跟他說了案子的一些疑點,鄭國鴻也跟郭興安明確表態了,隻要不是鐵證如山,那就不允許任何人對喬梁栽贓陷害,沒想到他這才剛離開江州,駱飛就開始搞事了。
“穀鋒同誌,小喬同誌的案子我是知道的,我還跟郭興安做了指示,案子要嚴肅調查,經得起考驗,如果喬梁真犯錯,那肯定是要依法依規處理,但如果缺少確鑿的證據,也絕不能讓任何人往小喬同誌身上潑臟水,沒想到我傍晚才剛從江州離開,市裡就有人開始不消停了。”鄭國鴻說道,他這會並沒有直接點駱飛的名。
廖穀鋒此刻故作意外道,“國鴻同誌,你今天去江州考察了?”
“嗯,昨天過來的,主要是想和正剛同誌當麵談一談,所以臨時改變行程來江州了。”鄭國鴻說道。
廖穀鋒聽了若有所思,“陳正剛到江州去了?看來江州市要有大事發生了嘛。”
因為駱飛的事還有一些不確定性,所以鄭國鴻這會也沒和廖穀鋒細說,而是笑道,“江州市的體製風氣存在不少問題,正剛同誌是到江州來正本清源了。”
“嗯,很有必要,咱們的一些同誌,手中掌握了權力,就覺得高人一等,脫離了群眾,確實該時不時給這一小撮人敲一敲警鐘。”廖穀鋒笑笑,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道,“國鴻同誌,小喬那小家夥的事,可就拜托你了。”
“穀鋒同誌放心,在案情沒有查清楚前,我會建議江州市方麵慎重處理。”鄭國鴻點了點頭,又半開玩笑地說道,“穀鋒同誌,不過我醜話可得說在前頭,最後要是喬梁真的犯了錯,那該處理還是得處理。”
“那肯定的,這小家夥要是真犯錯了,不僅要處理,還要從嚴處理。”廖穀鋒道。
“好,有穀鋒同誌這話我就放心了。”鄭國鴻笑道,廖穀鋒一口一個小家夥,鄭國鴻何嘗聽不出廖穀鋒字裡行間對喬梁的關心和關愛,更何況在兩人平常的通話裡,廖穀鋒也不隻一次提到過喬梁,以廖穀鋒的級彆,能牽掛喬梁這樣的處級乾部,本身就說明了一切。
兩人通完電話,鄭國鴻沒有耽擱,立刻給郭興安打了過去。
此刻,在江州市大院的小會議室裡,臨時召開的班子會議正進行著激列的交鋒,以駱飛、郭興安各自為首的兩個陣營對於喬梁的處分問題產生了嚴重的分歧,對於駱飛要將喬梁撤職開除公職的提議,郭興安無疑是強烈反對的,一時間,班子會議上火藥味十足。
駱飛目光陰沉,今天不論郭興安反不反對,對喬梁的處分都勢在必行。
轉頭看向楚恒,駱飛朝楚恒使了個眼色,示意楚恒開口,到現在為止,楚恒還沒出聲。
楚恒不動聲色點了點頭,局勢僵持,他不出聲顯然是不行了,按他的行事作風,能躲在幕後就躲在幕後,決不當出頭鳥,但眼下駱飛無疑要他開口表態。
楚恒清了清嗓子,道,“喬縣長的問題,相信大家都不願意看到,畢竟他是這兩年咱們江州市培養出來的優秀乾部,之前在涼北掛職時,更是給咱們市裡爭了光,為此還被省裡表揚,這樣優秀的年輕乾部,看到他犯錯,真的是讓人痛惜,但法不容情,不管是什麼樣的乾部,犯了錯就該受到處分,因此,我支持駱書記的意見。”
“楚副市長,你的理解力是不是有問題?剛剛咱們爭論了這麼久,你還聽不明白意思嗎,現在不是要不要處分的問題,而是調查充不充分的問題,對喬梁的調查還沒結束,真相還有待商榷,現在就急著對喬梁進行處分,是不負責任的。”郭興安不客氣地反駁楚恒。
楚恒尷尬地笑笑,道,“郭市長,現在對喬梁進行處分,也是為了方便後續的調查嘛。”
“這是什麼邏輯?合著我們的乾部要是沒問題,也得先進行處分是嗎?”郭興安批駁著楚恒。
楚恒臉色有點不大好看,他好歹是市府的二把手,郭興安卻是一點都沒給他留麵子。
“興安同誌,你這是乾什麼,每個人都有發表自己意見的權力,楚副市長說的並沒有錯,你好歹尊重一下自己的同誌。”駱飛出聲道。
郭興安沉著臉沒說話,今天駱飛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和徐洪剛、楚恒等人明顯是通氣過了。
雙方正在劍拔弩張的時候,郭興安的手機響了起來,郭興安原本要拿起來掛掉,看到來電顯示,神色一肅,忙接了起來。
駱飛見狀不悅道,“興安同誌,咱們正在開會,你要接電話的話,請到外麵去接。”
郭興安瞥了駱飛一眼,顧不得理會對方,接通電話就恭敬道,“鄭書記。”
聽到郭興安的話,在場的人瞬間豎起了耳朵,鄭書記?難道是鄭國鴻打來的電話?
哪怕是駱飛,這會也一下子噤聲。
“興安同誌,你們在召開班子會議?”電話那頭,鄭國鴻開門見山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