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道,“廖領導,您最近身體還好吧?我聽您這說話的聲音,中氣十足,感覺您的精神狀態應該不錯。”
廖穀鋒笑道,“借你吉言,最近身體狀態保持得還行。”
安哲聽了很欣慰,道,“那就好,沒有什麼比一副好身體更重要。”
廖穀鋒深有感慨,“你說的沒錯,人上了年紀了,才能越發感受到一副好身體有多麼重要,人老了,比的不是金錢和名利,比的是誰更健康,誰能活得更久。”
安哲微微點頭,健康,無論什麼時候都是不可或缺的。
頓了頓,安哲趕緊說到正題,“廖領導,梁子剛剛被省紀律部門帶走了。”
電話那頭,廖穀鋒出人意料的平靜,“是什麼原因?”
安哲聽不出廖穀鋒話裡的喜怒哀樂,不過廖穀鋒大風大浪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安哲對於廖穀鋒表現出來的平靜並不奇怪,每臨大事有靜氣,安哲在體製裡沉浮三十年,如今也曆練出了這樣的心態。
正了正心神,安哲道,“省紀律部門的人在梁子的住處裡搜出了一箱現金,不過這次的行動充滿古怪,我剛和省紀律部門的負責人韓士朋同誌碰過麵,他說連他事前也都被蒙在鼓裡,這次行動並不是他批準的。”
廖穀鋒嗬嗬一笑,“那難道是關新民越過省紀律部門,直接指揮的此次行動?”
安哲沉默了一下,他雖然對關新民有一些個人情緒,但這時候並沒有趁機把帽子扣到關新民頭上,而是冷靜地分析道,“廖領導,我原本也猜測是不是關新民乾的,但我仔細想想,他剛上任,應該不至於主動乾這種事,即便他想針對我,也犯不著急著拿梁子下手,這對他來說多少有些不明智,所以,我覺得他不大可能做出如此利令智昏的舉動,況且我在想,關新民也就這一兩年可乾了,他現在的心態不見得願意主動惹是生非,除非說有其他人搞事,而關新民在知情後順水推舟。”
廖穀鋒笑道,“安哲,我對東林的情況不了解,所以也沒辦法對你的分析做出判斷,但不管是誰在搞事,看來有人是不想讓我這把老骨頭安生啊。”
安哲一時沒明白廖穀鋒這話裡是否
有彆的意思,連忙道,“廖領導,您沒必要擔心,我相信梁子是不可能乾那種受賄的事的,不管是誰在搞事,先讓子彈飛一會,真相總會浮出水麵,看看到底是誰導演了這麼拙劣的一出戲。”
廖穀鋒笑道,“你說得沒錯,這確實是相當拙劣,但這種拙劣的伎倆,有時候偏偏就十分好用,這要是用到沒背景的乾部身上,一個莫須有的帽子扣下去,就能毀了一個乾部的前程,所以說啊,有些人的心思極為歹毒,隻有個人的門戶私計,將他人的前途性命視為兒戲。”
安哲為之沉默,廖穀鋒這話確實是沒錯,這年頭從不缺那種心思狠毒的人,在體製裡尤甚,涉及到權力的算計和鬥爭,從來都是慘烈的,雖然他還不能完全確定那幕後推手,但很顯然,對方不會無緣無故針對喬梁,肯定是在算計和圖謀什麼,不過也不急,一切都會慢慢浮出水麵,至於喬梁有沒有收受彆人錢財的可能,安哲從來都不曾考慮,因為沒必要。
這時廖穀鋒又道,“原本我這把老骨頭不想動彈,想著在京城好好呆著休養,現在看來是又不得安生了。”
安哲這回總算是反應過來,“廖領導,您的意思是要來東林?”
廖穀鋒道,“金領導這次要到東林視察,之前還問我要不要一塊下去活動活動,我給婉拒了,現在看來,我還真不能太安逸了嘛。”
聽到廖穀鋒的話,安哲神色一震,“廖領導,那您是要跟金領導一起下來?”
廖穀鋒微微沉默,沒有立刻給安哲答複,想了一下,轉而道,“現在還不一定,先看情況再說吧,金領導那邊的安排早都定下來了,我現在臨時改主意也不大好,而且我擔心我要是跟隨金領導一起在東林露麵,會不會把關新民嚇壞了。”
廖穀鋒最後是用開玩笑的口吻說的,安哲聽了道,“廖領導,其實您不用替梁子擔心,有我在省裡邊盯著呢,絕不可能讓梁子有啥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