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驢鈴鐺在官道上響起,叮鈴鈴,叮鈴鈴,男人嘴裡叼著一根草,哼著小曲。
他最是喜歡天黑趕路的。
黑夜總是帶給人一種神秘感,仿佛在這黑夜裡什麼都可以發生,給人以無比的刺激。
他想著,最好是遇到一兩個精怪,同他坐下來喝上一杯,他腰間的葫蘆裡裝著師叔的酒呢,為著偷酒,他馬都不能騎,隻能跑去問古月派借馬。
可古月派哪裡有馬?老掌門不舍半天,牽出了一條毛驢,千叮萬囑讓他最好是牽著走,不能騎,老驢承受不起他的體重,要過勞死的,馱著他的東西便行了。
真是的,要是牽著下山,那還不如他直接背著東西下山呢,何必帶著毛驢?
不得不說,有時候就不能小瞧了老家夥,毛驢雖有年紀了,跑起來還是比人快的,而且耐力還行,一路從梅山差不多到河州,愣是沒見它喘個幾口大氣。
再走一個時辰左右,估摸著便到河州了。
王樂章小曲哼得更響了些,京城繁華,美酒佳釀無數,還有小師妹可擼,人生巔峰不是?
他抬起手裡的杆子,讓掛在老驢前麵的胡蘿卜挪後了一點,老驢終於是可以吃上了,吧唧吧唧,吃得可真香。
他沒打算投棧,在這河州外尋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打開美酒,希望能逢上一二精怪與他痛飲,豈不美哉?
“這山高高,水迢迢,毛驢就著蘿卜嚼,這天黑黑,風細細,蚊蟲叮著樂章吸……”
他把席子攤開,在地上鋪墊起來,啪啪抽了自己兩耳光,打死了四隻蚊子。
把毛驢拴好,燃起驅蚊草,拿出葫蘆酒壺,躺在了席子上,翹起了腿,扒開酒塞子便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
梅花酒,去歲的梅花酒,入口清冽香醇,那一口真的醉人了。
醉得他都似乎聽到了馬蹄聲,很多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