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雪剛要下樓感謝計澤城,就聽林管家說方容和計天陽回來了。
門外進來兩人,一男一女。
女人穿著乾練得體的西裝裙,外頭罩著酒紅色大衣,腳上穿著黑色高跟鞋,頭發一絲不苟地盤在腦後,淡妝紅唇,微微蹙眉盯著陳清雪上下打量的時候,狹長的眼睛裡都是審視。
陳清雪看過一眼,禮貌地先開口打招呼,“您好,我是陳清雪。”
方容神色淡淡地點頭,矜貴又疏離。
母女兩人時隔六年的相見,大的小的都顯得過於平淡,計天陽驚訝地看了眼對麵乖巧又平靜的女孩,溫聲打破了沉默,“小雪,我是你媽媽的丈夫,計天陽。”
男子人至中年,身形卻還硬朗,不胖不瘦剛剛好,穿著剪裁得體的西裝,鼻梁上架了一副無框眼鏡,儒雅斯文,看起來像是個大學教授,隻有鏡片後頭那雙眼鏡裡偶爾閃過的銳光,能證明這是西南這一片的地產龍頭。
陳清雪對計天陽感官不錯吧,哪怕計澤城被當成了精神病,計天陽也沒放棄計澤城,破儘家財也要照顧陪伴計澤城,曆史記載隻有隻言片語,但各中艱辛難以描述。
計天陽是個好爸爸,陳清雪敬重他,沒什麼芥蒂地喚了一聲,“計爸爸您好,我是陳清雪。”
計天陽臉上的驚訝顯而易見,那頭沙發上胡亂換台的計澤城扭過頭來,輕嗤了一聲,嘲諷的意味頗濃。
計天陽倒是挺喜歡這個安靜乖巧的小女孩,連連說了幾聲好,“小雪不要拘束,這就是自己家,爸爸先去換身衣服,等會兒咱們一家子好好聚一聚。”
方容皺眉,看著陳清雪目光裡滿是審視和不悅,她實在是看不上陳清雪這小家子氣的模樣,第一次見麵就叫爸爸,也虧她喊得出口。
林管家上了菜,計天陽方容稍稍洗漱好,打算先吃飯。
陳清雪就坐在方容對麵。
方容心中不喜乃至於厭惡,“陳家也不算窮,沒給你飯吃麼,你穿的都是些什麼玩意。”
方容對陳清雪的厭惡簡直與生俱來,這孩子懷著的時候在肚子裡就不安分,生的時候難產折騰得她去了半條命,她產後抑鬱,力不從心生意上出了差錯,事業一敗塗地,要不是重新找了合夥人,隻怕到現在她都翻身不能。
總之,和陳山澗結婚是錯誤的開端,生下陳清雪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敗筆,就沒見過這樣晦氣的孩子,好在後來她有了一個小天使,那就是計靈,也就漸漸想不起這顆彗星了。
陳清雪從沒期待過,倒也不存在難過不難過,直接擱下筷子問,“這次突然把我接回來,是有什麼事麼?”在她投身到末世之前,她一直是沒人照管的,不到十四歲就落水死了,原因是為了躲避堂兄的欺負,這次她長到十五歲,方容把她接回來,絕不可能是因為什麼慈母之心。
方容要出口的數落就噎了一噎,“給你定了一門婚事,男方家裡希望能先訂婚,下周六訂婚宴,給你請了個禮儀老師,這段時間你好好學,彆丟了計家的臉。”
餐廳裡就安靜下來,除了正有一搭沒一搭戳著米飯的計澤城,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陳清雪身上,包括邊邊角角裡候著的仆人們。
計澤城瞥了陳清雪一眼,等著她拒絕,宋明月情況特殊,不想訂婚也不能拒絕宋家的提議,但陳清雪不一樣,從清晨的事來看,分明是一隻有爪子有主見的貓,不可能甘願當提線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