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讓你以茶為題寫一首詩,你會怎麼寫?”
梅呈安愣了一下,這是讓他現場寫詩?
“陛下…是讓草民當場作詩?”假裝沒聽清,實則趁機在腦海搜刮有關茶的詩句。
慶帝也愣了,他本來不是這個意思,隻是想問問這孩子如果以茶為命題,他會從哪種角度思考,這孩子好像理解錯了,不過,錯也有錯的好處,畢竟當場作詩聽起來更有趣。
“不錯。”
“要是寫不上來,會被治罪嗎?”
“會!”
艸,就知道慶帝這老登不是什麼好人。
“陛下可否容草民想想。”
“準!”慶帝看著這孩子閉上了雙眼,嘴角悄悄勾起。
梅呈安這個鬱悶啊,本來記住的詩就少,得慢慢回憶,慶帝這個要求簡直在為難他胖虎。
茶茶茶,媽的,到底什麼詩是寫茶的呀。
想了半天,一首完整的詩沒想起來,殘句倒是不少,自己思考夠久了,這要是讓慶帝這老登等久了發飆怎麼辦,隻能緊急拚湊一下了,希望能應付過去,應付不過去就拉閘。
“陛下,草民想好了。”
“這麼快?”
慶帝有些驚訝。
梅呈安更驚訝,媽的自己草率了呀,早知道多想想,儘量找些更合適的詩句了。
侯公公此時突然插了一句話。
“陛下,老奴鬥膽,願為小梅公子抄錄。”
“準!”
不用了吧,一首胡亂拚湊的詩也要抄錄?是要留下罪證嗎?梅呈安目瞪狗呆。
隻見候公公招來一群小太監,不一會兒桌子板凳筆墨紙硯鎮紙就準備好了,墨都磨好了,候公公端坐在那裡,手持毛筆望著他。
慶帝嘴唇輕啟。
“念!”
梅呈安清了清嗓子,念道。
“人間有仙草,茶為草木珍。”
“曬藥竹齋暖,搗茶鬆院深。”
“濃茶解烈酒,清茗養精神。”
“無由持一碗,寄與愛茶人。”
梅呈安念完了,心裡忐忑不安,韻是壓上了,意思通順不通順他就顧不上了,候公公字寫得很漂亮,寫字速度也不慢,他念完了,詩也抄好了。
候公公放下筆,挪開鎮紙,取出宣紙快步交於慶帝。
慶帝看著紙上的詩句,開口誦了一遍,點點頭。
“照問渠那得清如許是差了一點,但也是好詩,轉瞬即可成詩,足見你才思敏捷,不愧是神童。”
梅呈安鬆了一口氣,看來是糊弄過去了,這慶帝也不懂詩。
“剛才朕說你做不出詩會被治罪,既然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來了,自然要賞,賞什麼好呢?”
慶帝這是在自問,並不是問他,梅呈安自然不會傻不愣登開口,此時他心裡隻感覺很輕鬆,賞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賞完他就可以出宮了,美滴很。
“賞你個官做吧,朕想想,校書郎如何?”
梅呈安懷疑自己聽錯了,傻在原地,還能賞官的?他還是個孩子啊,這就做官了?
候公公見他愣在原地,開口提醒。
“小梅大人,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謝恩?”
梅呈安回過神,趕緊跪下。
“小民,不是,小臣謝陛下鴻恩。”
慶帝被逗笑了,自稱臣的他經常見,自稱小臣的這孩子是頭一個,倒也應景。
“起來吧,送校書郎出宮。”
出了禦書房。
候公公笑吟吟道:“小梅公子,哦不,現在應該叫小梅大人了,麵聖的感覺怎麼樣?緊張不。”
“實不相瞞,陛下天威難測,不說話都能驚出我一身冷汗,確實很緊張,哦對了,還要多謝候公公方才在殿內的提點。”
“害,那都小事兒,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梅呈安從袖子裡又摸出五十兩。
“於公公您自然是小事,可於我,卻是幫了大忙了,這點茶水錢還望候公公務必收下,不然我心難安。”
候公公看著梅呈安偷偷遞過來的銀票。
“使不得使不得,入宮的時候小梅大人已經給過了。”
“誒,那怎麼能一樣,候公公儘心提點,晚輩自然應該懂事些,公公就收下吧,被彆人看到可就不好了。”
“這這這,你看你,太客氣了。”
候公公不動聲色將銀票塞進腰帶。
“對了候公公,敢問這校書郎是哪一部的?幾品官職啊?”
候公公回答的很精細。
“校書郎隸屬翰林
院,平常主要負責校勘和整理圖書典籍,官拜正七品。”
就是圖書館管理員唄,居然有七品!這可不低呀,比範閒的協律郎還要高一級。
“那我應該做什麼呀?”
“可以先回家等著,旨意之後會很快發下去,吏部收到旨意後會給你準備相應的官服,官帽以及官印,然後你徑直去翰林院報道就行。”
“多謝公公解惑。”
“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