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都下去吧,折騰了一天,朕也累了。”
梅呈安跟辛其物對視一眼,齊聲道:“臣告退。”
出了禦書房,此時太陽已經隻剩下一個邊緣了,餘下漫天紅霞。
兩人邊走邊欣賞黃昏盛景,誰也沒說話,直到太陽徹底消失不見。
辛其物用肩膀輕輕撞一下,臉上已經變成了熟悉的搞怪表情。
“我怎麼說的,我早就說過你小梅大人不是一般人,遲早魚躍龍門,前途無量,你看看,現在果然應驗了吧,咱們以後可就是鴻臚寺的同僚了,以後還要多多關照啊。”
饒是梅呈安也有點頂不住辛其物的好聽話加媚眼的連番攻擊,更何況,他不是隻撞一下,是說一句,撞一下。
梅呈安往旁邊躲了躲。
“辛大人客氣了,咱們是互相關照,那個什麼,我還有一些不解,還望辛大人解惑。”
辛其物跟過來繼續撞。
“瞧你說的,咱們這關係,你隨便問,知無不答。”
梅呈安再閃。
“辛大人,如今天色已晚,也該吃晚飯了,咱們不如找家店,邊吃邊聊?”
再跟,再撞。
“那感情好啊,之前我還說請你吃飯來著,如今正好,咱們去一石居怎麼樣?”
“當然好了,不過先說好啊,這次我請,畢竟是我有求於辛大人,辛大人下次再請吧。”
“也行,嗬嗬。”
梅呈安也懶得躲,兩人就這麼撞著撞著出了宮。
在宮外等候半天的青鳥看見少爺終於出來了,趕忙跳下馬車。
但看到少爺旁邊有人,不好多問,隻是安靜的放下馬凳。
“辛大人不嫌棄的話,坐我車?”
“如此,那便叨擾了。”
兩人坐著馬車去了一石居,如今天色漸暗,一石居燈火通明,依舊人流眾多。
在門口兩人下了馬車,青鳥架著馬車走了,她得回府通報一聲,用過飯後再來接少爺。
“這一石居生意可真好啊。”梅呈安感歎。
“那是,實不相瞞,我在京都這麼些年,就沒見一石居的生意差過,你說他們這麼些年得掙多少銀子啊,恐怕都能堆成一座銀山了吧。”辛其物已經開始想象銀山的模樣了。
“這一石居背後東家是誰辛大人可曉得?”
辛其物搖搖頭,隨後鼻子吸了吸,隱隱傳來香味,一陣陶醉。
“咱們先彆管東家了,趕緊進去吧,都給我香壞了。”
“聽辛大人的。”
二人穿過大堂,上了樓,正好二樓臨窗雅間的客人剛走,小二將他們迎了進去。
點菜的任務交給了辛其物,他是這裡常客。
梅呈安背著手站在露台邊在看樓下風景,他還從未在傍晚看過這個角度。
辛其物點了一堆招牌菜,和兩壺酒,回過身來看梅呈安站在護欄旁不知在看些什麼,湊了過去,腦袋伸到護欄外東張西望。
“小梅大人,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隨便看看。”
“嗨,我還以為有什麼熱鬨可看呢,咱們還是快快入座吧,酒都上來了。”
“恭敬不如從命。”
一石居的廚子估計不少,上菜速度極快,兩人入座沒多久,菜就陸陸續續上齊了。
梅呈安本想給辛其物倒酒,結果被辛其物搶了過去。
“你坐你坐,我來倒。”
看著比茶杯深很多的杯中那橙黃色透明液體。
“辛大人也喜歡喝這打嗝酒?”
辛其物邊給自己倒邊說道:“那是,這酒香呀!一口下去冰涼入骨,那叫一個痛快,關鍵他還不上頭,如今我來吃飯,隻點這一種酒,來,咱們走一個。”
梅呈安與他碰了碰杯,將杯中酒一飲而儘。
兩人幾乎是同時打了一個響嗝。
然後齊聲笑了起來。
吃了幾口菜以後。
“小梅大人,之前你想問我什麼來著。”
梅呈安暗道,差點兒把正事兒給忘了。
“辛大人,陛下給我封的官職有點長,我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
“害,這事兒啊,鴻臚寺丞權知少卿的意思就是你的官職是鴻臚寺丞,權知就是兼任的意思,少卿就不用我解釋了吧,那麼連起來就是鴻臚寺丞兼任少卿,這下明白了吧。”
“意思是我即是鴻臚寺丞也是少卿?”
“誒,孺子可教。”
“那不對啊。”
“怎麼不對了。”
“你不是鴻臚寺少卿嗎?讓我兼任少卿是什麼意思?”
“額,這個我想想怎麼跟你解釋啊,這樣,我先大致給你介紹一下咱們鴻臚寺的官職啊。”
“願聞其詳。”
“咱們鴻臚寺最大的官職叫鴻臚寺卿,乃二品大員,乃是榮譽官職,不負責具體事務,鴻臚寺卿下麵就是鴻臚寺少卿,也就是我的官職,正四品,按理來說,應該有兩位少卿共同主持鴻臚寺事務,但我慶國慣例是隻設一位,另一位空置,再往下就是鴻臚寺丞,也就是你的官職,設兩位,正五品官職,再往下還有典客、司儀,主簿,錄事,等等等等,那些就不說了,以後你慢慢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