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寶坤瞳孔伴隨著心中的恐懼逐漸放大,大腦裡隻剩下一個念頭,跑!!!
猛的掀開轎簾,郭寶坤慌亂的躍過轎杆,手忙腳亂的抓起下身衣擺,跌跌撞撞的一路朝前跑去。
一口氣跑了幾十步,郭寶坤才想起自己那八個轎夫還不知所蹤呢,莫非是在轎子後麵自己沒看到?
想著郭寶坤喘著粗氣停下了腳步,回身望去。
隻見空蕩的長街上一頂孤零零的轎子橫在當間,哪有什麼轎夫的身影啊。
郭寶坤瞳孔一縮,想轉身接著跑,誰知他剛轉過身眼前就是一黑,郭寶坤下意識欸了一聲。
想抬手抵擋,可惜抬不動,他感覺自己的上半身被什麼東西束縛住了,然後他就被不知道什麼人一腳踢倒了,嘭的一聲摔在地上,痛的他齜牙咧嘴。
“哎喲~什,什麼人呀?”
範閒又踢了他一腳,朝一旁的陰影處招了招手,陰影處很快跑出一個人,正是範思哲。
範思哲一臉興奮的跑到範閒身邊,跟他擊了個掌,然後擼起袖子,朝著郭寶坤就過去了。
隔著麻袋大致判斷了一下郭寶坤頭部位置,範思哲上去就是一拳。
郭寶坤又是一聲慘叫。
“哎呦,你你你知道我是誰嗎?”
範思哲一臉開心的跟範閒對視了一眼,激動的跳了兩下,嘿嘿一笑,然後趕緊捂住了嘴,又是一腳踢了過去。
“哎呦,我可是朝廷命官,宮中編撰,哎呦,你先彆打聽我說完,我爹是當朝禮部尚書,哎呦,彆老打臉行不行啊。”
“哎呦,你有種!敢不敢報上姓名?”
“哎呦,你有本事打人,你有本事說話啊。”
“哎呦,你到底誰啊,為什麼要打我?”
“哎唷,彆鬥了,偶湊了。”
範閒一看,趕緊伸手示意範思哲停下,郭寶坤話都說不清了,不能再打臉了,範閒衝著範思哲指了指郭寶坤的頭,然後擺擺手,然後又指了指郭寶坤的身子。
“tui~嘶~李李素不素患閒?”
範思哲聽懂了,下意識停了手,看向範閒。
範閒瞪眼,臥槽你彆在這個節骨眼上停啊,這不是賣我嘛?趕緊給他打手勢讓他繼續!
範思哲換著粗氣點了點頭,又挽了挽袖子,繼續打了起來。
郭寶坤也不是傻子,瞬間意識到自己才對了。
“啊,患閒,原來素李個休雜重,啊呀,李李竟敢當街啊~行凶,李有本素鬥死偶!步然李死啊~定了!”
“啊~”
“啊~”
“啊~彆,彆啊鬥啊了,啊偶湊…了。”
範思哲喘著粗氣停下了,因為身下的郭寶坤沒動靜了。
範閒走上前,蹲在郭寶坤麵前,隔著麻袋拍了拍他的臉,依舊沒動靜,看來是暈過去了,隨後範閒朝範思哲打了一個撤退的手勢。
二人快速離開,走遠了之後。
範閒問範思哲。
“怎麼樣,解氣了吧,爽不爽。”
範思哲擺擺手。
“累!不過爽!”
“哈哈哈哈。”
二人走後約莫一炷香時間,牛欄街一處窄巷,一個身穿下人服飾的男子緩緩睜開了雙眼。
……
當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梅府便迎來了一個溫馨的早晨,小院的一切都籠罩在晨光中。
梅呈安沐浴在晨光裡,在緩緩打著太極拳,野馬分鬃緊跟著來了一招攬雀尾,轉而演化成搬攔捶,招式不再拘泥於步驟,隨心所欲,變化無窮。
連著打了兩套截然不同的太極拳,梅呈安才緩緩吐氣收功。
接過紅薯遞來的毛巾擦了擦額頭與脖頸,又將毛巾丟了回去。
“少爺,熱水備好了。”
梅呈安嗯了一聲,仰麵閉目吸了一口清涼的空氣,感覺整個人神清氣爽。
睜開眼看了看靛藍色的天空,光線柔和,萬裡無雲,梅呈安嘴角勾了勾,天氣真不錯呀。
也不知郭少傷的重不重,會不會告上公堂,梅呈安想著轉身去洗漱了。
……
郭府。
郭攸之沉著臉,忙活了一夜,臉上帶著疲倦,遠遠的看了一眼已經被紗布裹住全身隻露出眼鼻嘴的兒子,怒火中燒,扭頭看向已經跪了一宿的那八個轎夫。
“你們八個人,十六隻眼睛,愣是沒一個人看到行凶者是誰?”
八個轎夫跪伏在地上,人都麻了,老爺您都問第十五遍了…還是那句話,沒看見,真沒看見呀,不知怎麼的就暈了,醒來就七橫八豎躺在一個窄巷子裡,街上就一頂轎子,還有被麻袋套著被打暈的少爺,彆的毛都沒有哇!
郭攸之見這八個人閉口不言了,歎了口氣,突然聽見了郭寶坤的哼唧聲,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朝那八個人擺擺手。
“都給我滾下去。”
八個人一動不動。
郭攸之眉頭一皺。
八人抬頭互相
看了看,其中一人開口。
“老爺,跪了一夜,腿兒沒知覺了…”
“……”
郭攸之朝門外喊了一聲。
“來人來人,把這八個廢物給我抬下去!”
說罷郭攸之不再管這邊忙碌抬腳朝兒子走去。
走到榻前看了一眼兒子。
“坤兒,你醒了,感覺怎麼樣?”
“圖恩!”
郭攸之湊近了些。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