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宗緯感覺自己抓到了範閒的漏洞,越說越自信。
“有兩種可能,第一種,你擔心被院中下人不小心發現你的行蹤,所以故意將他們驅散!
第二種,其實你壓根兒沒有驅散下人,隻是你不確定自己深夜出門有沒有被人看到,擔心他們扛不住京都府的問詢泄露你的行蹤,所以故意撒謊扯偽。
這兩種無論是哪一種,都足以證明你心虛!範公子還有話說嗎?”
範閒神態自若,像看小醜一樣看著賀宗緯,也不說話。
賀宗緯點點頭轉身麵向梅執禮拱手道。
“大人,範閒已無話可說!”
梅執禮看向範閒。
“你確定沒有什麼想要解釋的了?”
範閒笑了笑。
“大人,我懶得跟他解釋,跟您還是有些話要說的,這第一件事兒就是,我並不是昨晚才把下人趕走,而是入府第一天就把下人全趕走了,大人不信可隨時去府上查問。
您總不能我一進京都就開始謀劃著要打郭寶坤吧,那會兒我都不認識他!所以啊,賀宗緯剛才說的那一籮筐,純屬扯淡!這也是我為什麼懶得跟他解釋的原因。”
恍然大悟之後,梅執禮好奇了。
“你為什麼要把下人趕走呢?”
範閒笑道。
“個人習慣,從小如此,一個人呆習慣了。”
梅執禮點了點頭,對這點不予置評。
“還有第二點?”
範閒道。
“這第二點嘛,我想說的是,我與郭寶坤無論是一石居發生的衝突,還是詩會的較量,我都已經已經教訓過他了,說句心裡話,我壓根兒就沒把他放在眼裡,根本沒有理由冒著這麼大風險就為了打他一頓,沒必要啊您說是不是。”
梅執禮下意識點了點頭。
“有道理。”
就連郭寶坤此刻也有些拿不準了,昨晚打自己的真是範閒嗎…
賀宗緯有些急了。
“大人莫要被他騙了,郭公子近日隻與他發生過衝突,且範閒又拿不出昨晚的不在場證明,他嫌疑很大啊!”
範閒隻說了兩個字。
“證據!”
賀宗緯啞口無言,他已經黔驢技窮了。
見狀梅執禮心裡也知道該怎麼判了。
“既如此,那看來範閒襲擊郭公子之案另有隱情啊,範閒動機不足,原告這邊證據也不足,這個案子依我看就到此為…”
“大人!”
突然被院外傳來的聲音打斷,梅執禮很是不悅,朝院外吼道。
“何事?”
院外聲音再次傳來。
“太子殿下駕到!”
此言一出,堂間眾人齊齊朝院外看去,梅執禮更是直接站了起來,梅呈安也不例外,起身往中間湊了湊,朝京都府大門處看去。
隻見大門口突然出現了少說幾十個身穿盔甲的士兵,分成兩列一路行至大堂門前,麵對麵立定不動。
賀宗緯本來死了心重新又活回來了,趕忙回過身湊到郭寶坤身前,小聲說道。
“郭公子,範閒完了!”
……
京都府前。
圍觀群眾此刻已經分散跪倒在道路兩側,範思哲也在其中,他偷偷抬頭朝路的儘頭看去。
隻見一輛幾名全甲挎刀護衛護送著一輛極其豪華的馬車,後麵還跟著太子的儀仗,一行人浩浩蕩的朝京都府行來。
馬車在京都府大門口停下,衣著華貴的太子從車廂中鑽了出來,左右看了看,待隨行在側的太監擺好馬凳後,緩緩拾級而下。
下了馬車,太子也不停留,直奔京都府大門而去,馬車後的儀仗隊伍趕緊跟上。
進大門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按理說京都府大門口的淨高不算低,怎麼著也有四米多,但太子儀仗隊裡兩個舉著三米多高華蓋的太監犯了蠢,愣是被房頂上掛的簾子卡住了。
華蓋又叫傘蓋、寶傘。“華”,即花、花鬘等;“蓋”,即遮陽之傘,是!儀仗的一種。
太子聽到身後的動靜停下腳步回頭看了過去,
這一看太子頓時無語了。
“乾嘛呢你們?放倒啊!一個在前麵一個在後麵。”
那倆太監慌的一批,趕緊照做,好弄歹弄總算是弄進來了。
太子沒好氣兒的看了他們一眼,這才回過身子繼續前進。
太子一進到院裡,提前過來站崗的士兵們齊刷刷的單膝下跪相迎。
太子步入大堂的時候,除了範閒,都跪下了,拱手行禮齊聲道。
“拜見太子殿下。”
範閒雖沒跪下,也沒開口,但也拱手行了個禮。
太子自進入大堂目光一直落在範閒身上,直到走過他的身邊目光才挪開。
太子第二眼注意到的跪在地上的梅執禮。
“哎呀,梅大人!”
說著緊走兩步上前將他扶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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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請起!”
“謝太子殿下!”
寫完禮梅執禮才站起身來。
太子笑了笑,又注意到了跪在一旁的梅呈安,眼裡閃過一絲詫異。
“呈安?”
說著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怎麼也在這兒呢,快起來快起來。”
“謝太子殿下。”
梅呈安站起身來才回道。
“回殿下,堂上那倆我都認識,關係都不錯,就想著來看看這到底什麼情況。”
太子聞言笑著又拍了拍一下他的肩膀。
梅執禮開口道。
“太子殿下您怎麼來了?”
太子道。
“我來看你審案子呀。”
梅執禮愣了一下,側過身子,露出身後的主位,伸手示意道。
“既如此,太子殿下請上座。”
太子抓著梅執禮手臂。
“你才是京都府尹,那是你的位置,至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