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人跟你老師那都是老兄弟老哥們兒了,作為前輩好心提點你兩句,你老實聽著就完了,與你無關的事情少瞎打聽。”
說罷梅呈安看向朱格,笑道。
“朱大人,範閒初來乍到,性子是跳脫了些,好奇心也重了些,您彆跟他一般見識…”
朱格伸手製止,梅呈安當即笑嗬嗬的閉口不言了。
什麼叫打圓場,打圓場可不是要調解二人之間的衝突,這事兒梅呈安做不到也沒興趣,能把對話推進下去就夠了。
朱格冷冷的看著範閒。
“你來找我何事?”
此話一出,王啟年偷偷鬆了口氣,開口了就好,可千萬彆再冷場了。
範閒也不墨跡,直言道。
“我來是想跟朱大人了解一下,程巨樹那件案子調查的怎麼樣了,方便的話,我想了解一下具體調查進度、細節。”
朱格眼都沒眨直接拒絕。
“不方便!”
剛剛有所緩和的氣氛瞬間又冷了下去,王啟年額頭的冷汗再次冒出來了。
如果說剛才朱格的貶低老師費介之語隻是讓範閒有些不爽,那現在這麼明目張膽再次針對,則是讓範閒不爽到了極點。
範閒冷聲問道。
“為什麼?”
朱格順手拿起細長的鎮紙,雙手橫握,身子往椅背上那麼一靠。
“沒有為什麼,不方便就是不方便。”
範閒懶得跟他廢話了,直接伸手從腰間掏出提司腰牌,舉了起來。
“監察院提司,獨立於八處之外,與各大主辦平級,敢問朱大人,我這提司腰牌不假吧。”
朱格握鎮紙的動作頓了頓,神色平淡的眨了下眼。
“不假。”
範閒放下舉著腰牌那隻手。
“那好,我再問一遍,為什麼不方便?”
朱格這次確實多說了幾個字,但意思沒變。
“案件還在審理中,事涉機密,具體細節不便透露給不相乾人等。”
範閒冷笑一聲。
“嗬,不相乾人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些人就是衝我來了,朱大人裝傻充愣有意思嗎?”
範閒這話屬實有些不客氣,朱格臉色陰沉了不少。
“費介說話顛三倒四,教出來的徒弟說話同樣不過腦子,我辦案不靠猜測,隻看證據,至少目前為止,並無證據表明此案與你有關,所以,無可奉告!”
冷冷的說完最後四個字,朱格看向王啟年。
“帶他出去!”
王啟年看了一眼範閒,手足無措。
範閒道。
“好,且不說案子是否與我有關,我身為監察院提司,過問一件案子的權利總是有的吧,若我就是要行使提司之權,過問此次案件呢,我再提醒朱大人一次,我與你平級!”
朱格冷冷的注視著範閒,沉默良久,忽的將鎮紙丟到桌上發出啪嗒一聲脆響,冷笑道。
“與我平級又如何,這裡是京都,這是我一處的案子,你有沒有權過問,我!說了算,我現在正式告知你,這件案子,你!無權過問!滿意了?”
梅呈安聞言目露精光,精光爆閃,媽呀,親臨撕破臉現場,好精彩,好刺激,好好玩呀。
隨後一臉期待的看向範閒,梅呈安好奇,麵對如此斬釘截鐵的打臉他會怎麼回應。
範閒若是知道梅呈安此刻的想法,指定送他幾根中指,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最大的倚仗都被人家無視了,還回應個毛啊回應。
所以此刻範閒臉色鐵青,無言以對。
朱哥不屑的瞥了範閒一眼,再次看向王啟年。
“還愣著乾什麼,送…”
客字沒說出口,就被門口傳來的一句話給打斷了。
“他還真有這個權利!”
屋內眾人聞聲齊齊朝門口看去。
隻見一個未穿監察院官服,而是身著一身紫黑衣袍,一臉肅容的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方才那句話就是出自他的口中。
範閒自是不認識,不過聽這人方才話中的意思,應該是替他解圍,目光打量著他,心中好奇此人是誰,為何要幫他說話。
梅呈安看見此人,恍然的同時勾了勾嘴角,熱鬨眼看就要無疾而終了,他一出場,就又給續上了,來的好呀。
王啟年看見此人則是長舒一口氣,這下不用為難了。
朱格看著門口之人隻感覺莫名其妙。
“言若海,你說什麼?”
門口的言若海聞聲抬腳走了進來,同時將方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我說,他還真有過問這件案子的權利!”
言若海目不斜視,從容不迫的從三人之間穿行而過,話裡的‘他’雖指的是範閒,但路過範閒的時候卻看都沒看他一眼,直至走到案幾跟前才停下腳步。
朱格皺起眉頭看著言若海。
“我一處的事兒你也想插手?”
言若海麵無表情的說
道。
“我可沒興趣,我隻是傳話。”
朱哥眉毛一擰。
“院長不在京都,你傳的誰的話?”
言若海道。
“就是院長的話。”
朱格眼裡閃過一絲驚詫。
“你私下與院長有密信往來?”
言若海眼皮一翻,沒說話。
朱格看了一眼範閒,問言若海。
“院長怎麼說?”
言若海道。
“就一句話,這件案子範閒可隨意插手過問,任何人不得阻攔乾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