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閒這話即是解釋,又是安撫,更是提醒!
朱格聽完思索片刻,眼中的遺憾稍稍退卻,說的也是,收獲不算小了,還是抓人要緊。
想罷看了一眼範閒,轉身匆匆離去,一處的人趕緊跟上。
範閒笑了笑,看了一眼梅呈安和王啟年之後看向言若海。
“那沒什麼事兒我們就先回去了。”
言若海側開身子。
“請便!”
梅呈安三人各自向言若海拱手施禮後,同行朝外走去。
一路無話,行至監察院大門外後,範閒看了一眼王啟年。
“老王你怎麼來了?”
王啟年笑道。
“這不是擔心二位提司大人的安危,想著過來看看。”
範閒心中感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有心了!比某些人強多了,在裡麵說把我賣了就賣了!”
王啟年問言一愣,下意識看向梅呈安。
梅呈安笑嗬嗬的回了王啟年一個眼神。
“彆聽他瞎說,什麼出賣不出賣的,我隻是忘了提醒他而已,頂多算沒有儘到告知義務,無傷大雅無傷大雅!”
範閒切了一聲,送了梅呈安一根中指,跟王啟年說道。
“心意收到了老王,今晚沒什麼事,你可以回家休息了。”
王啟年點點頭,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大人,可審出幕後黑手了?”
範閒頓了一下,點了點頭。
“不是不信你,隻是…暫時不方便說。”
王啟年了然,不再多問,朝範閒和梅呈安行過禮後轉身離去。
目送著王啟年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範閒臉上的輕鬆逐漸消失,變得凝重,嘴唇一動。
“想殺我的是…”
梅呈安直接打斷。
“你等一下,不是暫時不方便說嗎?”
範閒險些破功,額頭青筋爆閃。
“靠!我特喵說正事兒呢,你能不能彆搞!”
一看範閒急了,梅呈安趕緊安撫。
“OK,OK,愛畝騷瑞,你繼續說,想殺你的人是誰?”
範閒白他一眼,不爽的吐出兩個字。
“林拱!”
梅呈安哦了一聲。
“讓你侮辱人家吧,該!”
“……”
範閒一瞪他,剛要說些什麼,梅呈安直接伸手打斷他施法。
“你是因為林婉兒的關係有些顧慮嗎?”
範閒一頓,見梅呈安終於開始說人話了,隻好把罵人的話又給吞了回去,瞥了一眼他,點了點頭。
“畢竟他是婉兒的親二哥,兄妹兩個感情也極好,我若是揭露此事,我擔心婉兒因此對我心生間隙,
但是若是隱瞞此事,我又覺得我冤的厲害,我一個被殺的居然要替殺人的隱瞞罪行?那我是不是有點兒太賤了。
況且這事兒還牽扯甚廣,有偏將府那一百多條人命在那擺著呢,我實在是不想替這種人遮掩。
但是…哎呀,煩死了!我是真不知道該咋辦了,左右為難,早知道我就不親自來審了,現在好了,純純坐牢。”
梅呈安想了想道。
“你糾結個錘子,你把剛才這一番話原樣說給林婉兒聽不就結了,我看林婉兒是個通情達理的人。
也不必擔心此事會讓她為難,先是長公主公然表示對你不喜,就是你與林拱在她府邸大打出手。
在這些狀況的前提下她依然肯接納你,想必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了,直接溝通就是,藏著掖著自己為難自己純屬多餘!”
雖然這麼說有些誇張,但梅呈安這一席話著實讓範閒有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的感覺。
梅呈安說的也不是什麼大道理,隻是人呐,有時候一不小心就會鑽牛角尖,陷入裡麵無法自拔,隻需要輕輕一點撥,他們立時就能清醒。
當然,這招隻針對於聰明人。
範閒顯然是個聰明人,立刻就想明白了,糾結一去,瞬間感覺輕鬆不少。
梅呈安的話還沒說完。
“而且有一點你彆忘了,林拱早就提桶跑路了,有太子和林相助力,想抓回來是不可能了,這件案子大概率會不了了之,所以就更沒什麼可糾結的了。”
範閒聽完這段話若有所思,想著想著眉頭輕輕一皺。
梅呈安不用猜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
“怎麼著,林拱逃過一劫,案子不了了之又讓你感覺不爽了是不是。”
範閒詫異的看向梅呈安。
“你是個妖怪啊你,怎麼我想什麼你都知道?”
梅呈安笑著擺擺手。
“換位思考罷了,擱我我也不爽,但是沒辦法,你不得不承認,家世和權勢確實會左右公平,不隻是在這裡,在咱們老家也是如此。”
範閒沉默良久,歎了口氣。
“哎,這操蛋的世界,到哪兒都一樣,天下的烏鴉一般黑了屬於是。”
<b
r>????梅呈安來了一句。
“嚴格來說,其實你我也算是烏鴉的一員。”
範閒瞥他一眼。
“我不是啊,你說我虛偽也罷,矯情也好,反正我是不屑於與他們這些草菅人命的人為伍,更不想與他們混為一談。”
梅呈安豎起大拇指。
“嘿!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不是烏鴉,你是老leng行了吧!”
“你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