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二皇子掃視了其他三人一眼。
“你們幾個不介意我替他吧?”
三人自然不介意,那個位置已經沒運道了,換誰都是輸,贏誰不是贏,給錢就行,三人齊齊的搖了搖頭。
梅呈安當即起身讓出位置,湊到了李柔嘉的身後,看起了她的牌。
自己這把牌爛的他一點打下去的欲望都沒有,還不如丟給二皇子讓他坐牢去。
你看看,自己媳婦兒這一手牌比自己那牌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碰一下就能上聽,嘖嘖。
二皇子坐下接手了梅呈安的牌,看了一眼池子裡已經丟出去的牌,捏了一張九筒打了出去。
隨後抬頭看向下家範閒,待他丟出一張牌,掃了一眼自己的牌,確認自己不要後,隨口問道。
“你昨晚去監察院了?”
林婉兒正要伸手摸牌,聞言停住動作,抬眼的看向二皇子。
範閒聞言也是一愣,頓了一下看向二皇子,模棱兩可的反問了一句。
“二殿下是聽誰說的?”
二皇子聳聳肩。
“既沒聽人說,也沒派人跟蹤你,我猜的,隨口一問,不要緊張。”
說罷看向林婉兒。
“婉兒你摸你的牌呀,看我做什麼?”
林婉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摸起了牌。
範閒想了想,心中一動。
“靖王世子昨晚去範府尋我了,殿下可知道他找我什麼事?”
見範閒反應這麼快,二皇子眼裡流露出欣賞,直言不諱道。
“我欣賞你的才氣,想約你見個麵,聊聊天,喝喝酒,便拜托弘成替我跑一趟約你,沒想到他連去了四五次,愣是一次都沒能跟你碰上。”
範閒笑道。
“那是挺不湊巧的,那幾天我確實有點忙,沒怎麼在家呆著。”
二皇子看了一眼牌,摸了一張打了一張,速度極快,打完才同範閒說道。
“所以我隻能親自來找你了。”
範閒看了一眼二皇子打的二筒,碰了一下,甩出一張三條。
二皇子的言下之意範閒明白,這頓飯他早有預料,也沒打算拒絕,隻不過最近這件案子讓他實在沒心思去赴約了,想了想道。
“喝酒聊天的事兒,本來不是問題,不過殿下應該也聽說最近監察院那件案子了吧。”
二皇子點點頭沒說話。
範閒接著說道。
“不瞞二殿下,這案子本來是衝我來的,隻是被意外撞破罷了。
所以在這件案子水落石出,抓到幕後真凶之前,我是萬萬不敢去赴二殿下之約的。
萬一被那幕後之人抓住機會,在我赴約途中對我下手,於我於二殿下都不是好事。
二殿下以為呢?”
二皇子想了想,點頭道。
“有道理。”
範閒笑了。
“多謝二殿下體諒。”
二皇子擺了擺手。
“既如此,等等就是,反正也不急於一時,八萬。”
……
監察院。
朱格正低著頭吃著紅棗執筆在文卷上寫著什麼,寫幾筆字吃一顆棗的功夫,再伸手去拿時,那盤紅棗上赫然就多了一張紙條。
慌忙左顧右盼,卻未發現任何外人入侵的痕跡,朱格心中本就驚疑未定,紙條上的內容更是讓他目瞪口呆。
慶國首輔之子林拱死於城南三十裡外的一處院子,這消息若是真的,京都恐怕要地震了。
朱格不敢馬虎,當即召集一處的人,翻身上馬,率眾出城,直奔紙條上那個地址而去。
……
二皇子在野花穀總共也就呆了不到一個時辰,打了幾圈,輸了一筆錢,趕在午飯之前便離去了。
彆看這次來他與範閒並沒有聊任何實質性的東西,但得知了範閒並不抗拒與他接觸交流就夠了,後頭接觸的機會有的是。
二皇子一走,眾人便把麻將牌九全收了,該準備午飯了。
除了他們十幾個,算上侍女們,車夫,林林總總都快三十個人了,要準備這麼多人的吃食,花費的時間可不短。
趁著眾人忙碌,梅呈安牽著媳婦兒的手單獨去野花穀散了會兒步,說了些悄悄話。
溜達了好一會兒,回來時午飯雖未完全準備好,但已經可以開吃了,燒烤那些一邊吃一邊烤就是。
他們這邊在吃吃喝喝,另一邊,朱格帶領著一處的人已經趕到了紙條上寫的那處院子。
跨進敞開的大門,看著滿院的屍體,朱格臉色有些凝重。
“分開找!”
找誰?自然是找林拱,一處的人紛紛開始行動起來,翻過每一具屍體,確認生死,認人。
朱格左右看了看,直接往裡走去,邊走邊用目光掃過地上屍體的衣著,判斷哪具可能是林拱的。
以他的眼裡,不消一會兒,他的目光就鎖定在位於樓梯下方的一具衣著不凡屍
體身上。
朱格蹲在這具側身趴著的屍體之前,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來,從腰帶裡掏出一方白色帕子,墊在手上推了推屍體的肩膀,屍體當即露出真容。
掃了一眼,朱格歎了口氣喊了一聲。
“在這裡!”
一處的人當即圍了過來,看著林拱的屍體默不作聲。
朱格站起身來,將那方白色手帕隨意丟到林拱身上,淡然開口。
“確是林拱!把他抬回去,其他人死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