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藤梓荊來的時候沒駕馬車,範閒也就沒留他,托他回去給範若若報平安後獨自朝林相府趕去。
監察院。
林若甫謀士袁宏道因攜帶不少刑具與檢察院一眾密探產生了衝突。
正在對峙的時候,朱格姍姍來遲替他解了圍,問明緣由後,送他去了地牢。
司理理正坐在牢房內閉目養神,聽見門口的動靜抬眼望去。
眼看著一個陌生中年男子,自如的打開房門進了牢房,她先是稍稍有些慌亂而後強行鎮定下來靜靜的看著那人。
袁宏道關上牢門後,手裡拿著布包直接在司理理麵前跪坐了下來,也不說話,隻是在不斷打量著她。
司理理與他對視了一會兒就扛不住了率先挪開了視線,這人看她的眼神好奇怪,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袁宏道又打量了一會兒,才笑著開口,語氣很是和煦。
“理理姑娘,我不會耽擱你太久,我是問你一個和林拱有關的問題。”
司理理思索片刻回道。
“林拱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袁宏道笑著將布包輕輕的放在一邊的案幾上後看向她道。
“不必掩飾,二公子謀劃牛欄街一事我已儘數知曉。”
司理理想了想,沒開口說話。
袁宏道收起笑容,認真的說道。
“請你聽仔細,範閒夜審時,你有沒有告訴他,林拱就是幕後之人。”
司理理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反問道。
“你是誰?”
袁宏道聞言恍然自己還未自我介紹,趕忙朝她拱手道。
“林相門下謀士,袁宏道。”
說完還彎腰頷首一本正經的行了個禮。
司理理道。
“是林若甫讓你來問的?”
袁宏道。
“請姑娘作答。”
司理理沒有猶豫。
“沒有,我沒告訴範閒。”
袁宏道盯著她的眼睛看了片刻,猛的一拍自己大腿,同時吼了一聲。
“好!爽快!”
吼完扭著身子一邊拆案幾上的布包,一邊輕聲說道。
“接下來,我要測試一下姑娘是否說謊!”
司理理看著工具包裡的那些看起來有些斑駁,隱隱帶有血色沉澱的錘子,鋸子,刀子,鋼針,錐子,鐵鉤子,聲音略帶顫抖的問道。
“怎麼試?”
袁宏道手指輕輕掠過一眾刑具,笑道。
“自然是一樣一樣試,到了最後,姑娘的回答,如果依然如一的話,那邊算是實情!姑娘,想先從那樣兒試起?”
司理理聽完瞳孔一縮,若是隻是選一樣,她咬咬牙還能扛一扛,畢竟她也受過這方麵的訓練,有心裡準備。
隻是聽袁宏道話裡的意思,她竟是撐完每一種刑具才算過關,那還用想嗎?肯定撐不住啊。
所以司理理肉眼可見的慌了。
“我,我沒說謊,林拱的名字我並未泄露!我可以發誓!”
袁宏道笑著擺擺手。
“莫急,莫急,一會兒就好。”
隨後目光在工具包上掃了掃,袁宏道伸手薅出一根血跡斑斑銀針,拿到眼前仔細看了看,忽然有些嫌棄的嘖了一聲。
“陳年血跡呀,擦不乾淨了,將就用用吧,姑娘,來吧。”
說著一隻手持針一隻手朝司理理勾了勾手。
司理理能過去才怪,一臉驚恐的朝後緩慢挪著身子,口中喃喃道。
“不,不,我真沒有說!”
袁宏道原本和煦的麵龐笑容漸漸斂去,變的陰森無比,一把就抓住了司理理的一直手。
強行掰開她的手指,手中的鋼針朝著其食指指甲蓋兒內側就要紮進去。
千鈞一發之際牢房門口突然傳來了一名年輕男子清爽的聲音。
“用刑就有點過了吧袁先生!”
……
林相府。
範閒在大門外敲了門,通報了姓名,就被下人帶到了書房外台階下方,讓他稍等。
範閒正好奇的左右觀望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句聲音。
“你是誰呀?”
範閒當即回頭看去,隻見是一個身著華服,手裡拿著一個類似風車的玩具,臉肥嘟嘟的男子藏在水缸後麵,隻露出頭在看著他,清澈的眼睛裡滿是好奇。
範閒一時之間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就沒開口應答。
那男子看範閒不說話就從水缸後麵站了起來,又重複問了一遍。
“你是誰呀?”
頭一邊聽範閒還拿不準,再聽一遍範閒確認了。
範閒看著眼前個子高,塊頭大,但心智貌似不太大的小胖子笑了笑。
“你藏在水缸後麵乾什麼呀?”
林大寶哦了一聲。
“我在和好朋友捉迷藏,自然要躲起來啦。”
範閒聞言愣了一下,左右看了看。
“好朋友?你好朋友在哪呢?”
林大寶一指水缸。
“在缸裡呀。”
範閒心中一動,好奇的湊了過去。
水缸裡種的是缸蓮,蓮葉下遊弋著幾條顏色大小各不相同的小魚。
“這些小魚就是你的朋友嗎?”
林大寶站到他的身邊。
“對呀對呀,它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範閒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