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公公聞言看向梅呈安,回想一下林相那個眼神,至今心有餘悸。
“哎呦小梅大人,不是老奴我不想送啊,是林相不讓。
畢竟是陛下的吩咐讓送的,我原本想著還是堅持送一下吧。
結果我就被林相瞪了一眼,你都不知道那眼神有多瘮人,我哪裡還敢送呀。”
林若甫在慶帝和陳萍萍那裡吃了大虧,正是怒火旺盛的的時候。
侯公公也算是被殃及池魚了,想著梅呈安同情的拍了拍侯公公的手臂道。
“都是大佬,惹不起咱躲的起,不用送也挺好的,還省的你折騰了呢。”
前半句侯公公深以為然,後半句貼心開導之語讓侯公公笑了笑。
“行,那小梅大人您在這邊稍待,老奴我得趕緊回去複命了。”
梅呈安微笑著伸手示意。
“侯公公請便。”
侯公公衝他頷首示意後起身朝禦書房內走去。
梅呈安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禦書房門口,想了想也不坐了,回過身負手站在階前,一邊欣賞那空闊寬廣的庭院建築,一邊靜靜地等候。
等了不大一會兒,侯公公便推著陳萍萍從禦書房一側拐角出來了。
梅呈安注意到後當即迎了過去,輕聲道。
“我來吧侯公公。”
輪椅上的陳萍萍也溫聲開口了。
“讓他推我出宮就成。”
侯公公這次沒多說什麼,聞言直接讓開了位置,將輪椅交到了梅呈安手中,站到一側拱手道。
“陳院長,小梅大人,既如此那老奴我就…”
梅呈安輕聲道。
“侯公公回去吧。”
陳萍萍也側頭頷首。
侯公公不再多言,朝二人拱手行禮後便退去了。
梅呈安推著輪椅正要往前走,忽然想起一事兒,嘶了一聲。
前麵的陳萍萍側頭問了一句。
“怎麼了?”
梅呈安道。
“也沒什麼,就是我突然想到,我平時從禦書房出宮走的路線你這個輪椅走不了啊。
彆的路線我也沒走過,你認識路是吧?”
陳萍萍還以為什麼事兒呢,聞言直接道。
“認識,走吧,我給你指路,先往前走。”
梅呈安點點頭,推著輪椅朝前方走去。
……
長廊。
緩過來的林若甫,看向業已坐下的範閒,告誡道。
“不要相信陳萍萍,離他越遠越好!”
範閒聞言愣了一下,突然有點兒好奇老丈人的視角怎麼看陳萍萍。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若甫道。
“他以多謀善變,狠辣無情著稱,向來無人能看透他。”
這個評價總結就是四個字,高深莫測,很多人對陳萍萍都是這個看法,沒什麼新意,範閒稍有失望。
林若甫自然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見他若有所思,還以為他聽進去了,想了想問道。
“你是有,監察院的差事在身上吧?”
範閒看向他。
“是!”
林若甫思索著說道。
“彆牽連太深了,你和婉兒成親時候,我會想法子把你調進吏部,還是走正途吧。”
範閒不置可否,想法就是沒有想法,他對這些都不甚了解,說就聽著就完了。
林若甫說罷忽然想到有件事他還得提醒了一下範閒。
“還有,莫要好奇拱兒之死的真相!彆再查下去了。”
我也妹想查呀!
範閒心裡吐槽了一句,麵上卻不顯,懵懵懂懂的顯得很是純良。
林若甫聲音放低了些。
“這背後的隱秘,不是你所能承受得起的。”
範閒心中一動。
“莫非世伯,對凶手已經有了猜測?”
林若甫翻了下眼皮。
“陳萍萍不會在傷口上作假,隻怕,真是死於大宗師之手。”
深吸了一口氣,林若甫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四周,接著說道。
“這天下四大宗師,苦荷在北齊,四顧劍在東夷,葉流雲雲遊天下,這三個人不會出手。”
範閒適時問道。
“那還有一個呢?”
林若甫目光聚焦在宮內建築上。
“還有一個,就在,這宮牆之內!”
範閒假裝震驚四處看了看。
“宮裡有…誰能指示他殺人呀。”
林若甫冷哼一聲,看向他。
“宮中的大宗師,自然會唯陛下馬首是瞻!”
範閒眼神凝重了些。
“世伯…”
林若甫話還沒說完。
“拱兒之死,正好為陛下送上,開戰借口,正是好時機!”
範閒咪了咪眼。
“世伯是懷疑…”
林若甫看看他,又看了看四周,整個人忽然恢複輕鬆之態。
“我什麼也沒懷疑,我隻是跟你聊一聊時事罷了,此事說過便算,無需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