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高一般無二,俱是人高馬大。
一名身形略顯清瘦,麵若冠玉,豐神俊朗,一身精致黑袍趁的整個人沉穩有氣度,不自覺就讓人心生好感。
另一名身形則稍顯壯碩,五官端正,不過膚色相較而言稍顯黝黑,一身深綠長袍顯得整個人俏皮而活潑,倒也親切感十足。
宜貴嬪知道今日要來兩位,一個範閒,一個梅呈安,至於這兩人哪個是哪個,她稍加思索後,有了答案。
從哪兒判斷的呢?從膚色!
一個自小住在京都,養尊處優,另一個則住在澹州那偏遠之地,風吹日曬,誰是誰豈不是一目了然。
隻見她遊弋在二人之間的目光先是定在了綠袍少年身上,輕聲問道。
“你就是範閒吧。”
柳如玉有些驚奇。
“我這還沒給你介紹呢,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宜貴嬪自然不會實話實說。
“冥冥中感覺就是他,我沒認錯吧?”
範閒勾勾嘴角,當即上前躬身行禮。
“侄兒範閒拜見柳姨!”
行完禮,範閒隨即抬起頭俏皮的說了一句。
“回柳姨,沒認錯,就是我。”
柳如玉沒忍住笑了,宜貴嬪更不必說,喜笑顏開的同時看範閒的目光越發親切。
梅呈安挑了挑眉,眼觀鼻鼻觀心,掩飾著眼裡的鄙夷,臭不要臉,真會順杆往上爬。
侯公公聞言則是嚇了一跳,先是抬頭看了宜貴嬪。
見她笑而不語,並未動怒,心裡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該提醒的還是要提醒,這是他該做的。
“範公子,叫娘娘!不能失儀!”
宜貴嬪朝侯公公擺了擺手,侯公公當即閉口不言退到一邊。
又打量了範閒幾眼,宜貴嬪笑道。
“果然是個好孩子!”
這話一出,柳如玉和範若若把心放進了肚子,範閒露出大白牙。
宜貴嬪微笑點了點頭,目光挪向黑袍少年,柔聲道。
“你就是梅呈安罷。”
梅呈安亦上前一步,躬身行禮。
“梅呈安拜見宜貴嬪娘娘!”
宜貴嬪輕聲道。
“起來吧。”
等他直起身子,宜貴嬪看著他笑道。
“柔嘉那丫頭小時候常來我宮裡玩耍,比起婉兒要頑皮的多,堪稱混世小魔王,沒少在我這兒搞破壞。
我對那丫頭呀,是又喜愛又頭疼,沒想到一轉眼柔嘉也要長大嫁人了,你以後娶了她,可有你頭疼的咯。”
梅呈安聞言大汗,沒想到自家寶貝媳婦兒還有這麼段黑曆史。
還有什麼比苦主當麵吐槽調侃更讓人尷尬的呢。
想了想梅呈安覺得還是有必要替媳婦兒挽一下尊的,於是拱手回道。
“要不是聽娘娘說的肯定,在下都要懷疑我認識的柔嘉郡主,與娘娘口中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可能是女大十八變吧,如今的柔嘉郡主性子雖活潑,但大體上還是溫婉賢淑,舉止優雅,大方得體。
且她蕙質蘭心,善解人意,與在下心有靈犀一點通,頭疼一說…娘娘多慮了。”
宜貴嬪笑了笑說道。
“女大十八變,說得好呀,要不是今年開年她進宮請安,來我這兒的時候差點兒薅禿了我心愛的折顏花,我差點兒就信了。”
“……”
……
長信宮。
長公主坐在四處通風,紗幔飛舞的廊下,雙臂放在小張不大的案幾上,正在製作香包。
侍女蘭香站在案前回稟道。
“範閒一行,已到了宜貴嬪處。”
長公主嗯了一聲,緊了緊香包的纏口,將製作好的香包輕輕的放入錦盒後,抬眼看向蘭香。
“柳如玉進宮了?”
“是!”
長公主目光閃爍了一下,吐了口氣。
“多年未見,宜貴嬪應該歡喜的很。”
蘭香道。
“據說那範閒不顧禮儀,直接叫她柳姨,宜貴嬪喜笑顏開,到現在都不曾放範閒離去。”
長公主重新在左手上攤開一小塊紡布,右手拿著小木夾往上麵夾著花瓣兒泥,聞言輕笑了一下道。
“宮裡最不缺的就是禮儀,禮儀見多了,反倒渴望親情,範閒這一叫,聰明!”
蘭香靜默不語,心裡有些納悶,殿下怎麼還誇起他了。
長公主又夾了兩夾子後,隨口問道。
“他呢?”
雖未提名,蘭香卻知道長公主說的是誰,礙於曾經那件事,長公主很少提及那個人,她也不想提,如果長公主不問的話,她就沒打算彙報。
蘭香不情不願的開口道。
“梅呈安行過禮之後,就被宜貴嬪當麵翻起了舊賬,好生調侃了一番,梅呈安臉上險些掛不住。”
長公主停下動作,抬頭看向她,目露驚訝和好奇,輕啟紅唇道。
“舊賬?他們之間何來的舊賬啊?”
蘭香回道。
“是與柔嘉郡主之間的舊賬,宜貴嬪說了不少柔嘉郡主小時候的糗事。
然後梅呈安替柔嘉郡主辯白了幾句,將柔嘉郡主都快誇到天上了。
然而隨後就被宜貴嬪拿年初柔嘉郡主薅光了她心愛的折顏花之事當場打了臉。”
長公主聞言一個沒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而且越笑越開心。
“那,那他,那他豈不是尷尬的要,要無地自容了?啊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