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茶杯後起身。
“走吧,該辦正事了,走之前記得把爐子給熄滅了,給人撂點兒碳錢。”
王啟年誒了一聲,一文錢就不跟少爺要了,省的挨罵。
負手站到街上,看著走進的範閒,梅呈安隨口問了一句。
“鑰匙到手了?”
範閒沒說話,直接向他拋過來一件東西。
梅呈安伸手接過,打量了一眼,熟悉的造型,熟悉的顏色,是那把鑰匙無疑了。
隨後梅呈安想起了鑰匙特殊的材質,他下意識用手摩挲了一下。
就這玩意兒,能扛住九品箭手的全力一箭?
走進的範閒看向老鄉身旁的王啟年。
“走吧,去找鎖匠。”
王啟年點頭率先抬腳。
“跟我來吧,這邊走。”
……
一間不甚明亮的房間,一個外形邋遢,胡子拉碴的中年男子於燭火旁不斷的翻轉打量著手裡的玩意兒。
梅呈安抱著手臂在一旁打量著桌麵上幾乎快堆疊滿的鎖頭鑰匙半成品。
範閒蹲在鎖匠對麵的板凳上,拄著下巴靜靜地看著鎖匠研究鑰匙。
王啟年站在桌子的另一頭,默默注視了一會兒後,拍了拍鎖匠肩膀,開口道。
“就這把鑰匙啊,你看著給複製一把,沒問題吧?”
鎖匠沒有看他,也沒有吭聲,再度眯著眼打量了手裡的玩意兒片刻後疑惑的開口道。
“這玩意兒是個鑰匙?我做鎖匠這許多年從未見過這樣的鑰匙。”
王啟年聞言一愣。
“從未見過?這不是鑰匙嗎?”
鎖匠搖搖頭。
“不是!我敢肯定,世上沒有這樣的鑰匙!也沒有這樣的鎖呀!”
“這…”
王啟年看向範閒。
“莫不是…拿錯了?”
梅呈安勾了下嘴角,伸手從桌麵上隨手拿起一把細長傳統鑰匙打量了起來。
造型差異如此之大,也不怪鎖匠不覺得是把鑰匙。
範閒無語,瞥了眼王啟年後直接看向鎖匠。
“你彆管它是什麼,你就說能不能配一把一摸一樣的。”
鎖匠看了眼手裡的東西,思索片刻說道。
“這東西,極其的神妙,想要複製一把恐需耗時良久。”
範閒果斷道。
“隻要大致的樣子,細處不必講究!”
鎖匠看向他。
“粗略些?”
範閒點頭道。
“粗略些,要多久?”
鎖匠嘖了一聲,細細端詳手中的東西。
“若不講究…一盞茶的功夫足矣!”
“好!請吧。”
等待做鑰匙的功夫,留王啟年在裡麵盯著,梅呈安和範閒在房門外閒聊起來。
“那老太太看著一點都不慈眉善目,一張老臉皺巴巴的,臉色煞白,看著還挺瘮人。”
梅呈安瞥了他一眼。
“你積點兒口德吧,不就是那天沒讓你進屋嘛,至於嘛,誰老了不是皺巴巴的呀。”
範閒切了一聲。
“我奶奶就不這樣,一個人的品行如何從麵相上就能看出來,反正我對太後觀感不咋地。”
梅呈安聳聳肩不再多言,這玩意兒就很主觀很唯心,唯心的東西本身就談不上對錯。
“說說暗格吧,除了鑰匙裡頭還有啥彆的稀罕玩意兒嘛?”
範閒搖搖頭。
“光顧著拿鑰匙了,沒仔細翻,不過大致掃了一眼,除了一封信和一團布好像也沒啥了。”
梅呈安誒了一聲。
“你猜那封信裡會不會是情書?”
範閒無語,跟老娘一樣,又一個惡趣味的。
“你無不無聊啊,咋這麼八卦呢,她那麼大歲數了,誰給她寫情書啊?”
梅呈安一攤手。
“所以才好奇嘛,萬一是年輕時候收的,珍藏至今呢,你放鑰匙的時候偷摸打開看一眼。”
範閒翻了個白眼。
“沒興趣,想看自己翻去!”
梅呈安皺眉。
“少年,你情緒不是很高漲啊,缺乏了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不覺得無趣嗎?”
範閒嘁了一聲。
“我拜托你,好奇心放在正地方行嗎?那是人老太太的隱私,窺探彆人隱私合適嗎?
心中還有沒有仁義禮智信這些基本的道德了?我鄙視你!”
“……”
梅呈安嘴角一抽。
“一個普普通通的閒聊都被你上升到道德的高度了,你可真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