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那沒事了。
……
後宮。
再次進宮的範閒正在漫步在廊下,朝太後寢宮前進,行至某個路口,前方隱有人影閃動,範閒當即躲避,暗中觀察。
不一會兒,隻見長公主的侍女提著一盞燈籠引著一個全身裹著黑袍的人走了過來。
須臾之間,光影交錯,範閒隱約看到那黑袍人留著一把花白的胡須。
待二人走過,範閒現出身形,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閒談之際,老鄉告誡他還鑰匙的時候遇事躲著走,切莫節外生枝的話言猶在耳。
範閒糾結了半天,終究還是將老鄉的話拋之腦後了,好奇心也很重要,這也是老鄉說的。
花白胡子老頭八成是莊墨韓,深夜入宮與長公主私會,兩人這是打算來個失敗總結會議?
範閒很好奇二人會聊些什麼,所以果斷跟了上去!
……
長信宮。
侍女蘭香將莊墨韓帶至長公主寢殿前後停下腳步。
“長公主在裡麵等你。”
莊墨韓默不作聲,抬腳入殿後順手關上了大門。
長公主正坐在軟榻上低頭看著手中的紙張。
莊墨韓在早就備好在軟榻對麵的椅子旁站定,掀開帽兜,露出麵容,朝長公主躬身行禮。
“長公主殿下。”
軟榻上的長公主不曾抬頭,也不回應,輕啟紅唇卻是突然誦起了詩。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是朝朝暮暮,寫情至此,叫人心傷。”
莊墨韓直起身子,看著她沒說話。
長公主抬頭看他一眼,笑了笑,合上紙張,指了指他身旁的座椅。
“坐。”
莊墨韓頷首,應聲坐下。
長公主單手將手中紙張放到軟榻尾部的小幾上,慢條斯理的整理著,同時口中說道。
“宴席上的詩,我叫人抄錄了幾首過來,現在看,仍然是首首妙絕。”
說罷也整理的差不多了,長公主收回手看向莊墨韓。
“先生覺得呢?”
莊墨韓點頭道。
“是的,好詩,歎為觀止!”
長公主偏了偏頭。
“莫非這世上,真有仙界之說?”
莊墨韓搖搖頭道。
“仙界之說,過於虛幻,不可當真,我倒認為,這些詩就是範公子本人親自寫的。
如若真如他所說,這些詩都來自夢中仙境,那梅公子又怎麼說,二人還能同做一夢不成。
他們二人合作,真可謂是賞心悅目,一氣嗬成,二人之才氣濃鬱的叫人驚歎,心服口服。”
暗處偷聽的範閒無聲的嘖嘖兩聲,還得是自己呀,沒有自己帶著,老鄉什麼時候才能混到這樣的讚譽啊,他真是賺大了!
幸虧這話沒讓梅呈安聽到,不然梅呈安高低得朝他臉上啐兩口,臭不要臉!
殿內。
長公主幽幽的說道。
“上百佳句,信手拈來,這真的是凡人能做到的嗎?難道他們倆真的是仙人謫凡嗎?”
莊墨韓聞言笑了笑。
“若真是仙人臨凡,那詩中之仙,詩中之聖就非他二人莫屬了。”
暗中的範閒想了想,詩仙聽起來貌似更飄逸一些,詩聖嘛,多了一絲厚重質感。
自己該選哪一個嘞?好糾結。
很快他就沒空糾結了,殿內的二人終於說到正事兒了。
長公主微笑道。
“我連夜將先生叫來,是有話想問您,先生答應我要在宴席上要將範閒踩於腳底,讓他身敗名裂,敢問先生做到了嗎?”
莊墨韓沉默片刻,開口道。
“長公主,我今日構陷範閒,可是賭上了我一生的清名,像範閒這樣的詩才,您事前可未曾言明啊,不然,我也不會自取其辱。”
長公主笑了笑。
“先生這話的意思是怪我咯,事先我又怎能料到這孩子能有如此驚人之舉呢。
畢竟他之前隻做過一首詩,詩您又不是沒看過,我不懂詩您還不懂嗎?敢問您料到了嗎?”
莊墨韓沉默良久。
有才能預料到,但誰又能預料到有才到這種程度啊,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這樣也好,輸給這樣的人,我心甘情願。”
長公主斂去笑容。
“功敗垂成,好在哪裡?”
這次換成莊墨韓笑了。
“幸虧啊,一夜之間,寫成上百傳誦天下之事,若非如此,天下之人若是聽了老夫那些話,都會以為他是抄襲了他人詩作的無恥之徒,那老夫之心就難安了。”
暗中的範閒稍感疑惑,這麼說的話,這老頭心性還挺不錯的,那他為何會參與這種事呢。
長公主道。
“您就這般大度嗎?他是無妨了,但是先生可是聲名儘毀啊。”
莊墨韓笑道。
“那也總好過一生愧疚於心呐,我都這般歲數了,能活幾日尚未可知,臨了隻求心安。”
長公主站起身來。
“你是心安了,那我呢?”
“我將言冰雲賣給你們,讓你們有機會換肖恩回北齊。”
範閒震驚!靠北!終於聽到勁爆消息了!
言冰雲居然是長公主出賣的,好好好,長公主你完了,被我抓到小辮子了!
“嗬,這天下有多少人知道殺人無算的大魔頭肖恩竟然是文壇大家莊墨韓的親弟弟!”
範閒二度震驚!靠北!竟然還有更勁爆的!
一個是被數十條鎖鏈鎖在監察院地牢最深處的狂徒!
一個是被所有讀書人奉為老師,文壇巨匠,行走的活聖人!
這倆居然是親兄弟?鬨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