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八處這邊的快速放行,早就派人在門口守著範思哲第一時間得到了消息。
早就準備好的澹泊書局印刷坊立時開始遠轉,停了其他所有印刷任務,全力印起詩書!
也就一盞茶的時間,第一本印刷裝訂好,藍皮封麵上印著大大的詩神二字的書就出爐了。
在現場親自盯著的範思哲拿起這本還散發著濃濃墨香的書籍大致翻了翻,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著一本本新鮮出爐的詩神,範思哲咧著嘴笑了,這是書嗎?不是,這是白花花的銀子!
發財咯!
……
梅呈安小憩了半個時辰後就起身坐到了書桌前,開始給自己媳婦兒寫信。
至於為什麼是寫信而不是直接去找媳婦兒,那是因為這會兒他跟範閒都處在風口浪尖之上。
一舉一動都引人注目,他又不喜歡招搖,所以隻能躲在自家小院避避風頭。
梅呈安將整個夜宴詳情事無巨細的寫到了信中,至於夜闖後宮的事,他想了想還是略去了。
解釋起來很麻煩不說,也多了一絲暴露的風險,事關重大,沒那個必要。
將信送出後,梅呈安便在自己小院悠閒地喝著冷飲看起了書,一轉眼,天就暗了。
用過晚飯在院裡又坐了會兒,感覺時間差不多了,換上一身便於出行的輕薄緊袖套裝。
跟侍女們打過招呼之後,梅呈安便獨自一人興衝衝的出門了,小巴巴,俺來了。
……
夜深人靜,街道上空無一人,一道黑影自空中劃過,在不同高度的房頂上飛速移動,閃轉騰挪,宛若鬼魅,其人正是梅呈安。
小巴強烈的吸引力勾的他沒興致閒庭信步慢慢溜達了,迫不及待了屬於是。
迎著因他速度過快從而變得有些猛烈的微風,梅呈安朝著範府快速前進。
……
到了範閒上空,梅呈安稍稍有些犯難,他隻是知道範府在哪兒,但還從來沒進去過。
第一次來,範閒小院兒在哪兒他還真不知道,隻能在房頂上不斷的邊騰挪邊觀察。
還在他輕功夠高,並未引起任何驚覺,大致在後院位置轉了小半圈後,終於讓他找到了。
倒不是因為梅呈安對範閒小院記憶有多深刻,一眼就能認出來,純粹是因為裡麵沒下人。
足尖輕點,輕輕落地,梅呈安觀察了一番周圍有些眼熟的布景,負手緩緩朝裡走去。
走過前廊越過前廳,梅呈安在天井處停了下來,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下沉地裡範閒自製的各種曲水流觴的小物件,你彆說,看著還挺好玩的。
他自己平時也做手工,但手藝照範閒還是差了些,像這種成規模成建製,相互搭配,配合緊密,精確運轉的迷你建築他就做不出來。
看了會兒覺得乾看不過癮的梅呈安直接跳下去近距離觀察了起來,興到濃處甚至還伸手拆下一部分研究了起來,全然把小巴巴拋之腦後了。
前麵說過,這些小建築都是精密配合遠轉的,梅呈安這一拆,其他的很快就相繼停擺了。
梅呈安看了一眼,也不慌,他可不是太子,能拆不能裝,隻要他想,隨時能讓其恢複原狀。
就在他還在觀察零部件的內部構造時,耳邊響起了範閒的聲音,聽語氣他很納悶。
“你是不是有病?來了不進去找我,你拆我加濕器做什麼?它得罪你了?”
梅呈安聞言偏頭看了他一眼,嗬嗬笑道。
“我研究研究,回去我也做一套。”
範閒翻了個白眼。
“你擱這能研究明白個錘子啊,回頭我把圖紙給你一套你回去慢慢研究不香嘛?”
梅呈安聞言一愣,嘶了一聲抬起頭。
“有道理哈。”
範閒又白了他一眼。
“廢話,從哪兒拆的給我原樣裝回去啊,我去取箱子,你搞快點,裝好了進來。”
說罷範閒轉身往裡走了。
梅呈安聳聳肩,撇撇嘴開始了自己的複位工作,片刻之後,看著重新流轉起來的曲水流觴,梅呈安滿意的點了點頭。
站起身來拍拍手,他沿著範閒的腳步溜達著朝一側珠簾封擋的工具間走去。
掀開珠簾走進去,範閒已經將箱子放到了桌子上正在開箱,聽見動靜搖頭瞥了他一眼。
“複原好了?”
梅呈安負手走上前笑道。
“那是自然,區區複位,手到擒來。”
範閒切了一聲,手上動作不停。
“待會兒我去檢查,多一個零件少一個零件你都死定了!”
梅呈安輕輕搖頭,口中發出嘖嘖兩聲,緩緩在桌前坐下。
“唉,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就是這麼的脆弱且不堪一擊,區區一個加濕器都能讓咱們之間的信任蕩然無存,可悲,可歎啊!”
範閒鄙視的看他一眼。
“你嘰裡呱啦說什麼玩意兒呢,說那些都沒有用知道嗎!我隻看結果!”
說著他將打開的箱子轉了個麵,推到了梅呈安麵前,拍拍掀開的箱子上蓋道。
“我先去檢查,在我回來之前隻許看不許胡亂組裝啊,等我回來一塊研究,懂?”
梅呈安想了想。
“那可以摸嗎?”
範閒翻了個白眼。
“你丫手都放上麵了還問個錘子,等著!”
說罷他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