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爹是長公主的門下那又怎麼了?這件事跟長公主又有什麼關係啊。”
郭寶坤緊接著問了一句。
梅呈安好奇的反問了一句。
“那莊墨韓會在夜宴上讓範閒身敗名裂這個消息,世伯是怎麼跟你說的?沒提過長公主?”
郭寶坤回想了一番,搖搖頭。
“沒有,我爹隻跟我說會有那件事發生,彆的真麼也沒說,梅少你的意思是說,是長公主…”
梅呈安點點頭。
“沒錯,整件事都是長公主的謀劃,世伯隻是參與者,今兒早上撒滿全城的傳單看過嗎?”
郭寶坤愣了一下點點頭。
“莊墨韓與長公主是否有私情暫且不論,但他二人密會是真的,而且不止一次。
我有點其他消息渠道,明確的知道莊墨韓剛進京那天其實就神秘消失過一次。
而在那之後不久,北齊那邊就傳來了言冰雲被抓的消息,導致我們鴻臚寺的談判陷入僵局。
對照著傳單上的消息,一切好像都對上了,莊墨韓那次消失應該就是秘密去見長公主了。
世伯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秘密將莊墨韓送進宮的中間人。
你先彆著急問,耐心聽我說完,傳單之事鬨的沸沸揚揚,上麵的內容又駭人聽聞。
所以陛下定會命監察院查證此事真偽,這你能理解吧?很好,那我接著往下說。
那麼既然要查證此事,就必然要查長公主和莊墨韓之間的聯係,查他們是否有接觸。
具體怎麼查的我不清楚,但大致思路也不難猜,無非就是查莊墨韓那次消失之前都見過誰。
世伯之所以被抓,其實就是因為他做了這個中間人被監察院查到了痕跡。”
郭寶坤忍不住了。
“長公主賣國之事就算是真的,那抓我爹做什麼?賣也是長公主賣的,與我爹有何乾係?”
“我爹就隻是個把人送進宮的中間人而已,賣國之事他又未參與,何至於此啊?”
“你,你的意思是說,賣國的事我爹也參與了?”
梅呈安搖搖頭。
“世伯若真參與了,就不會隻抓他了,通敵叛國那可是抄家滅門的罪過!”
“那…”
郭寶坤剛想說什麼就被梅呈安伸手打斷了,隻見他伸手往下壓了壓。
“郭少,稍安勿躁,待會兒解釋給你聽,嗓子有點乾,你先容我喝口茶。”
說罷梅呈安看了王啟年一眼,敲了敲茶杯前的桌麵示意他倒茶。
郭寶坤急著聽,一把從王啟年手中奪過茶壺給梅呈安倒起了茶。
“我來我來。”
梅呈安見狀笑了笑沒說什麼,待他倒完端起茶杯抿了口,潤了潤喉嚨後這才開口道。
“若隻當個中間人當然罪不至此,但當這個中間人暴露了世伯他是長公主的人。”
郭寶坤沒聽懂。
“是…長公主人,又咋啦?”
梅呈安無奈的搖搖頭。
“長公主是什麼人?她是後宮之人!慶國鐵律,後宮不得乾政!”
“她一個後宮婦人居然收當朝二品大員做門下,這叫什麼,這叫結黨營私!”
“這才是世伯被抓的真正原因!他和長公主犯了陛下的忌諱了!明白了嗎?”
郭寶坤張大了嘴巴,呐呐無言。
他怎麼也想不到,父親被抓與範閒無關與賣國無關,竟然是因為這麼一個理由。
關鍵是這個理由他還無法辯駁!得罪了任何人他都可以想辦法去救,但得罪陛下…
想到這兒,郭寶坤生出一股無力感,那種無力感漫溢全身,導致他整個人都頹廢了。
“這,這可怎麼辦呀!”
梅呈安開口勸慰道。
“你先彆急,事情其實還沒到山窮水儘那一步。”
郭寶坤一聽當即來精神了。
“梅少你有辦法救我爹?”
梅呈安頓了一下搖搖頭。
“沒有!這個節骨眼上,我有心但無力,先彆急著失望,你聽我說。”
“眼下你必須明白的是,陛下主要想問罪的不是世伯,而是長公主,世伯隻是捎帶手的這就給世伯留了很大的緩衝餘地!”
“以世伯的身份地位,審判問罪本就非一夕之功,至於用刑他們就更不敢了,所以暫時來說,世伯的安全問題你完全不用擔心。”
“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在長公主的事塵埃落定之前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上躥下跳的到處求助,先避過這段風頭再說,你懂我意思吧。”
郭寶坤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梅呈安一看他就沒懂,隻能掰開了揉碎了講給他聽。
“你看哈,陛下的注意力現在都在長公主身上,所以暫時沒心思處理世伯的事,目前也隻是奪職下獄,並未下旨嚴懲。
但若是你這邊上竄下跳鬨的太厲害,強行吸引陛下注意力,惹的他心煩厭惡,一聲令下給世伯治罪,那世伯就真完了。
甚至本來沒你的事,一氣之下順帶手連你也一起奪職下獄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說你現在跳的越歡,對世伯還有你自己的處境就越不利,這下聽明白了嗎?”
這次郭寶坤是真明白了,鄭重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梅少!”
梅呈安嗯了一聲,抿了口茶後想了想,問道。
“世伯臨走之前可曾對你有什麼交代?”
郭寶坤回憶了一下,想起父親與他分彆時的用心良苦,他眼眶泛紅的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