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為免自己死都死的不安心,隻能悶著頭一條道走到黑了。
再自我懷疑下去,他生怕自己待會兒連自殺的勇氣也沒了。
強行給自己做了一波心理建設之後,朱閣再度睜開眼時,眼裡的茫然失措消失,重新變得堅定起來。
看了一眼梅呈安,他冷冷的說道。
“那時候就不歸我管了,至少現在,我堅信我的想法,沒錯!”
最後兩個字是咬著牙說的!
朱閣話裡的故作鎮定,虛張聲勢所有人都聽出來了,他已是強弩之末了。
梅呈安若有所思沒有吭聲,陳萍萍和言若海亦是沉默不語,範閒則是嗤了一聲,不屑言道。
“長治久安,百年基業,嗬嗬。”
強行壓下心裡羞惱的朱閣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言若海此時開口了,同僚這許多年,在這最後一刻,他選擇了成全,為他保留顏麵。
“若為權財,或能挽回,現如今,心中大義不同,絕無轉換餘地了!”
朱閣看向他的眼神裡,感激一閃而過,隨後變得堅定,他大聲道。
“那是自然!”
陳萍萍低著頭沉著眼,歎了口氣,聲音有些疲憊的輕聲開口道。
“把他交給聖上吧。”
朱閣赫然扭頭看向他,瞪著眼睛。
“那可不行!”
“困獸猶鬥?”
他身旁的言若海看他的表情波瀾不驚。
朱閣怒目而視。
“如果現在把我帶到聖駕麵前,那李雲睿必定會被趕出京都!
那我多年的謀劃,豈不全都落空了!
如果今日我身死,那誰能證明李雲睿曾經插手過監察院之權?!”
話音剛落,朱閣左邊袖口登時冒出一把匕首,快速交遞到右手中,倏然遠拉蓄力,眼看就要自儘。
關鍵時刻,洪四庠洪公公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朱閣頭頂上方,並且使出了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掌風烈烈,發出陣陣破風之聲,朱閣下意識的停了動作抬頭向上看去。
沒等他看清上方是何人,隻覺得自己手上一空,握著的匕首已然消失不見了。
一把奪過匕首的洪四庠,一掌拍在地上,身形倏然倒轉,敏捷又不失瀟灑的平穩落地。
背對著朱閣,洪四庠眯了眯他那對狹長且偶有精光閃爍的雙眼。
……
“洪四庠,不在宮裡?”
長信宮的寢殿之中,端坐在書案之後的長公主聽完燕小乙的報信後,邊給硯台加水邊問道。
跪在案前的燕小乙頷首道。
“是!”
長公主輕輕放下水盞,伸手取了一根墨條,研墨之前她想了想又追問了一句。
“確認無疑嗎?”
“自從殿下對太後有所懷疑,我就一直有所警惕,剛發現洪四庠秘密出宮,就來告知殿下了。”
蘭香聞言目露疑惑,自言自語道。
“那老太監,能去哪兒呢?”
長公主手上研著墨,腦海裡其實也在想這個問題,這個時間,他能去哪…
想著想著長公主研墨的動作一頓,她忽然想到一種可能性,如果他是去…
想到這兒,長公主臉色大變,恨聲道。
“糟了!陳萍萍下的一手好棋!”
話音剛落,她手中的墨條應聲無端自斷!
……
看著轉身看向自己的洪四庠,朱閣眼裡透著一股無奈和疲憊不堪,有氣無力的開口道。
“洪公公也來了。”
洪四庠還未開口,陳萍萍的聲音就自他背後響起。
“這麼大的事情,總有有人見證啊。”
洪四庠偏著頭等陳萍萍說完,方才抬眼看向朱閣笑道。
“朱大人若不願陛下知道此事,可以先殺了我,然後再自儘。”
朱閣滿臉疲憊的開口。
“洪公公說笑了。”
範閒還惦記著他剛入場時嘲諷朱閣未果的事兒呢,隻等找到時機再次開口,眼下就挺合適。
“朱大人,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滿城高手我也就罷了,怎麼洪公公那邊也沒人盯著呢?”
朱閣一聽範閒說話,就氣不打一處來,在場幾人,就屬他問的話最沒營養。
怒火戰勝疲憊,朱閣直接怒懟了回去。
“我防的是監察院,又不是皇宮!”
然後範閒就不吭聲了。
梅呈安詫異的瞥了他一眼。
啊?這就完了?
繼續輸出啊倒是!
被人一句話就懟啞火了,那你吐槽這一句意義是啥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