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靜靜嘴角掛著輕蔑的冷笑:“我讓你先。”
一般來說,都是打擂的人後手。
但皇甫靜靜壓根看不起應歡,所以佯裝大氣,讓她先走。
白桑桑可不和她假客氣,直接就開腔,下了第一手。
就這一句,眾人表情就有些變化了,她之前真的沒下過盲棋嗎?
竟然像模像樣!
不過也有人立刻說:“她剛剛在邊上瞧了那麼久,怎麼也學會了點假模假樣的東西,要不然也太蠢了。”
“有道理。”
“畢竟能來我們現場的,沒有太蠢的,當初歐陽秩午不是第一次也都順利上手了嗎?”
眾人聊完,都點點頭,放鬆下來,這個應歡並沒有傳得那麼神。
皇甫靜靜也並不把白桑桑的表現看在眼中。
她應對自如,並且熟練地開始施壓。
通常情況下,她最熟練應用的戰術便是施壓法,利用各種戰術和一種特殊的手法,對對手的心理進行施壓,這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兵法。
是他們皇甫家天仙老祖從天道中領悟出來的。
他們家老祖也是四級頂級執棋者,因為這一手絕活,就連須彌天仙也敬重他們老祖幾分。
因為須彌天仙曾經就在這上頭吃過虧。
皇甫靜靜雖然並沒有學得爐火純青,但她覺得對付絕大多數的對手已經足夠!
白桑桑麵色沉靜如水。
皇甫靜靜也不著急,她喜歡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將自己的對手繞進自己的圈子裡,然後慢慢施壓,讓對手陷入她天羅地網的無處不在的威壓中。
最後對手就會因為無處不在的恐懼,而丟盔棄甲。
觀戰中的流雲宗幾人在隊友頻道討論著。
“這皇甫靜靜確實不是個草包,”陳雲望摸了摸下巴,“若是我一開始碰上,估計也會中她的道。”
陳雲望這種蠻乾類型的,對付皇甫靜靜這種確實吃虧。
而其他幾人,都覺得:“若是小心應對,應當還能夠一戰。”
“不過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有點神奇。”
這對於旁觀者來說,確實神奇。
因為他們無法看穿其產生的原理,雖然心中已有不少破解之法。
不過若是一不小心,還真的可能著了道。
姬讓薄唇抿了一口茶,開了尊口,“這個法子確實有意思,但有一致命缺點。若遇上比她強的執棋者,亦或者精神力強於她者,則無法發揮效用。”
眾人聽到他這話,陷入了沉思。
姬讓畢竟是師尊,領悟能力比他們這些小嘍囉高上不知道多少。
但他們也不是蠢蛋,隻聽到姬讓說這麼一句,彆人聽起來會摸不著頭腦的話,就明白了點什麼!
“不愧是師尊,”陸莫首先反應過來。
“她的威壓是有條件的,說明這戰術其實是有缺陷的。”
姬讓好歹是飛升兩次的大佬。
一眼便看出其中門道,而他也看出對方的使用方法。
不過他仍舊一臉淡漠,目光一直停留在白桑桑的身上。
“師尊,你趕緊傳音告訴小師妹吧,”陳雲望有些著急。
因為在他們談話間,白桑桑似乎陷入了劣勢。
戚見封卻讓他安靜點,彆這麼著急忙慌地:“怎麼,師弟覺得小師妹會輸嗎?”
輸?
那是不可能的,姬讓看得出來,白桑桑金品玄靈根應該也能看出來。
更何況她自己就在戰場中,應該比姬讓看得更清楚。
“對哦,師妹怎麼可能輸呢。”
陳雲望也安心了下來,眾人又放輕鬆開始吃吃喝喝。
沒錯,白桑桑比姬讓看得更透徹,因為她正在與對方進行交鋒,能夠更好地感受對方的手法。
她的感覺和姬讓一樣,然後更多一層。
說白了,皇甫靜靜就是‘仗勢欺人’!
借用玄妙的兵種調度,每一次兵戎相見時,都在某種程度上戰力比上對手高一成。
這一成就直接轉化為壓力,狠狠地壓在對手心頭。
一兩次還好,多次之後,對手就會覺得壓力十分大。
而且心中無法估算出皇甫靜靜究竟還有怎樣的實力。
所以這個時候,往往心中會過高地衡量皇甫靜靜兵種的能力,從而愈加給自己心理壓力。
等到壓力到一定臨界值時,皇甫靜靜再將一軍!
這時候基本就沒了。
不過麵對白桑桑,皇甫靜靜根本就不成氣候!
麵對一個能掐會算的玄靈根,你怎樣調度,你有多少兵馬,你有多少能力,她在心中早就給你算得明明白白了。
皇甫靜靜當然不知道白桑桑現在已經完全把自己看穿。
依舊帶著一臉迷之微笑,看起來信心滿滿。
白桑桑還是扮豬吃老虎,看起來眉頭緊鎖,速度也都壓在死線上,讓人覺得她有些繃不住了。
“看來應歡不行了。”
“是啊,幾次交鋒都有些透支兵力,看起來是在苦苦支撐。”
“裝什麼大尾巴狼,現在丟臉了吧?”有些看不慣東西部的人譏諷道,“據說她是今年東西部最強的,就這?”
眾人紛紛點頭,無不譏諷嘲笑,“今年還是看我們南北部大戰了。”
他們都覺得白桑桑就是托大。
現在肯定要丟臉了。
一旁和白桑桑剛剛聊了一段時間的幾個姐妹卻道:“你們這話挺有意思。”
“我問你們,你們又能在皇甫靜靜手下走幾招?”
眾人瞬間安靜下來,竟然沒有一個人回答。
因為若是他們……
大概隻有家族天賦最強者才能和皇甫靜靜交手。
他們自己根本沒什麼機會,估計在二十招以內就會顯露出頹勢。
隻不過那人嘴硬道:“那又怎樣,我們又不是我們家族裡最強的。”
“她可是所謂的東西部最強的天才,就算現在這樣,也沒什麼了不起吧?”
“我嘲諷幾句有問題嗎?”
幫白桑桑說話的,正是前麵被白桑桑攻略的夏家小姐。
她輕蔑地看了一眼身邊這群人。
這些人都是各種家族下相對一般的修者,天賦在尋常人眼中是天才,放在天才中就屬於庸才。
全靠家族力量才能到茶會上來見世麵。
她情不自禁冷笑:“你們可彆忘了,她第一次下盲棋。”
“走到這個程度難道不強嗎!?”
一旁的小姐妹點頭:“對啊,第一次下盲棋都這個程度,動起真格來,肯定比現在這個實力高出不少。”
“你們可彆搞錯了。”
“這盲棋的實力不一定和真實實力掛鉤。”
沒參與譏諷和討論的其他人被她這話一說,立刻反應過來。
對啊!
應歡第一次下盲棋,能下到這個程度,已經是了不得了!
他們第一次下的時候,那可就是真的盲人摸象了。
尤其是對手還是不弱的皇甫靜靜。
皇甫靜靜在這些天才中,屬於中上的程度,和頂級天才比差一些,和他們這些普通天才比,那可強不少。
應歡能抵擋到現在,已證明自己實力非凡!
這些天才中,也是分黨派的,並非所有人都和皇甫是同盟的關係。
所以開始紛紛誇讚白桑桑起來。
“我看她實力還是很強的,得注意點。”
那些陰陽怪氣的人被懟得啞口無言,最後隻能回擊一句:“反正必輸無疑,有什麼用呢!”
隱沒在仙霧中的天才們,各自做著各自的事,聽到這樣的討論聲,張開眼往白桑桑方向瞅了一眼,便又收了回來,搖了搖頭。
一個低沉男音道:“確實有幾分天賦。”
一個輕柔女音嬉笑:“師兄,你須彌天仙關門大弟子,在說什麼呢?”
旁人也都輕笑起來。
那低沉男音隻是輕輕笑了下,便再沒說話。
一個青年音道:“此女天賦尚可,但於我們並無威脅。”
眾人附議,便再沒有人討論。
回到賽場,白桑桑已經徹底把皇甫靜靜地套路給吃透了。
皇甫靜靜還覺得自己在優勢上,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不過她仍舊有些不滿,應歡居然能撐這麼久!?
漸漸地,她開始有些急躁。
這麼久不就顯得她實力變弱了嗎!
“我要認真咯,可不會再防水了,應歡妹妹。”
白桑桑本是閉著眼在想彆的事,聽到皇甫靜靜開始裝,她睜開眼,賤兮兮道:“原來靜靜姐姐一直在放水啊,那大可不必。”
皇甫靜靜冷笑不說話,而後下了她覺得能夠讓白桑桑立刻繳械投降的一步。
她靜靜等著事態發展。
盯著白桑桑那種稚嫩嬌憨的麵孔,期待從她臉上到挫敗和驚慌失措。
然而卻沒有,她張嘴也說了一步棋,從原本眉頭緊鎖,反而變成了淡然微笑。
皇甫靜靜心說,就裝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