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 / 2)

堂哥就送人這個?

周臨先帶著這份金陵大蘿卜的貨單,坐船出發去金陵老家。

七月接近尾聲。

炎熱的夏季也過去了一大半。

三必茶鋪終於賺夠了稅錢,虞冷月和雪書一起去衙門裡繳了賦稅,從衙門裡出來時,渾身一鬆。

兩人對視一眼,很快就笑開了。

雖說還有十月的鋪租壓在頭上,可到底是了結了一樁大事。

“去街上買點兒東西回去吧,粗鹽沒有了,薑也沒了。”

雪書撥著掌心裡的碎銀子,低頭說。

虞冷月也有花銀子的**,從荷包裡摸出個大的——其實也不大,隻有指頭大小而已,還不知純不純,稱出來能有多重。

她嘀咕說:“是該買點東西了。”

之前“顧則言”送她那麼多東西,雖說原不是她有意要的,到底是收了人家的好處,總要回報一些。

若說等價回報,未免有些刻意端著了些。

她本是市井裡的普通百姓,沒有揮灑金銀的本事,不必強出頭。

兩人挽手去街上逛了大半天。

除了家裡缺用的東西,雪書還買了小半框的蔥、薑,買了今年朝廷在六月間頒布的曆書。

虞冷月則主要是買些為中秋佳節做準備的東西。

回三必茶鋪的路上,恰遇衙役在街上“宣諭”。

每年每月朝廷都會派衙役到街上提醒百姓們,每個月該乾什麼,譬如六月要納賦稅,八月農忙要收割,九月秋收結束,有了盈餘不要胡亂花費,存糧存錢……

算是一種給百姓的警醒。

隻不過到了時下,原先嚴肅的“宣諭”已然淪為一種形式。②

念官諭的衙役搖頭晃腦,仿佛要睡著一般。

底下聽諭的百姓,要不是就住在衙門的隔壁左右。

要不是幫閒人,看在官父母的麵子上,過來捧個場。

沒幾個正經聽的。

虞冷月跟雪書兩個,沒聽幾句,快步走了。

回了三必茶鋪裡。

虞冷月把曆書掛起來,偶有客人進來,也會看一看曆書。

掛在鋪子裡頭,也方便客人。

這時的曆書,是彩色的,按日子分類,掛起來五彩斑斕,十分顯眼。

虞冷月倒喜歡這些個市井氣的用物。

不過要論好看,自然還是“顧則言”送的花箋好看。

她到現在還沒舍得用。

平日隻在普通的紙上練字。

練了這些日子,虞冷月的字也略有進步。

假如,有個好老師時常指點,自然會進步更快。

她如是想著,待海岩再過來時,便叫海岩把她的字,帶了回去。

周臨淵收到虞冷月的字,瞥一眼就提筆把她的字圈了許多出來,還寫下了好大一通評語——當然都是負麵的評價。

他也不明白,明明她用炭筆寫的字,尚算娟秀端正。

怎的換了好的湖筆,反而越寫越醜了。

“拿去給她,讓她好好練。”

海岩收了好幾張紙的評語,冷嘶一聲。

這也太不近人情了!

隻怕女掌櫃看了得臊得慌。

虞冷月才不覺羞。

所謂不恥下問,“顧則言”的字寫得比虞父還要好,就跟她前世見過的石碑上刻的似的。

且他還替她一筆一劃糾正,又讓海岩白拿了許多宣紙過來。

這樣倒貼的好老師求都求不來。

所以她練的格外刻苦。

在沒見到他的日子裡,十分認真地練字打發時間。

海岩在中間替兩人傳信,親眼見著虞冷月的字,越寫越好。

而周臨淵給的評語也越來越少。

但,宣紙卻沒少給。

這日,周臨淵隻給了寥寥幾句評語。

海岩見了,便湊過去說:“三爺,姑娘的字,是越寫越好了。”

周臨淵道:“還湊合。”

她實在不算天賦極佳的學生,但的確讓他有種特彆的成就感。

海岩小心翼翼道:“若是換了彆人,姑娘未必寫的這樣好,說到底……”都因為老師是三爺您。

周臨淵唇邊浮起了淡淡的笑意。

周文懷的小廝過來稟:“三爺,三老爺說他下了衙門,就直接跟溫先生他們一起去盛福樓。讓您直接過去,不必在府裡等。”

溫先生是周臨淵最敬重的一位恩師,他今年回京過中秋,周家主動為他接風洗塵,還有許多他的學生,其中大多是周家族中子弟。

周臨淵自然也是要去的。

他跟溫先生已經許久不見,說起來,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周臨淵換了身新衣服出門去宣南坊的盛福樓。

與此同時,有個媽媽急匆匆去了徐氏院子裡。

媽媽悄聲告訴徐氏:“夫人,三爺已經出門了。舅老爺說,秦二跟了三爺好些日,要挑在今夜動手。您要阻嗎?”

“我阻什麼?他自己得罪人,乾我這個當繼母的什麼事。”

徐氏拿著賬本直笑:“今晚他跟老爺是要去替溫先生接風,軒哥兒也在。溫先生那樣看中三郎,他今夜若要去了,給溫先生吹起耳邊風,溫先生還能答應繼續留在京城,收我的軒哥兒當學生嗎?”

她簡直巴不得周臨淵直接死了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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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當空。

虞冷月沒料到周臨淵會突然過來,還是敲的她家的後門。

周臨淵臉色蒼白,聲音沙啞:“有水嗎?”

虞冷月連忙點頭,她這裡開茶鋪的,什麼都沒有,就是存的水多。

她讓開身子,容周臨淵進來。

卻見他進來時,一條鮮紅的血注,沿著他修長的手指,緩緩落下。

“你流血了……”

虞冷月臉色一變。

周臨淵望著的虞冷月暗暗哂笑。

她在關心他,不論真假。

而他的父親,卻能放任人來殺他。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v章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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