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冷月走到六角飛簷亭子裡,趴在欄杆上探著身子看,驚道:“那是鶴?”
周臨淵道:“是。旁人知道我這園子裡種了梅花,送了幾隻鶴,已經養了一兩年了。”
原來這就是老金聽到的“鳥叫”。
虞冷月看得很興奮。
周臨淵問她:“你很喜歡鶴?”
虞冷月忍不住道:“喜歡。”
這樣珍奇的動物,居然可以私養在家裡,能不喜歡嗎。
周臨淵提著燈,看著她雀躍的模樣,淡淡笑著。
晚上回閣樓的路上,起了夜風。
虞冷月搓了搓胳膊,往周臨淵身邊靠了靠,他攬住她的肩膀。因為冷,她得寸進尺往他懷裡擠,臉頰不小心在他胸膛蹭了蹭,一抬頭,腦袋頂到了他的下頜骨。
這樣的仰視姿態,恰好看到他俊美的半張臉,唇薄而紅,鼻子高挺瘦削,雙眼在夜裡也是亮的,真如星子一般。
風中卷來一陣淡香。
她放輕了語氣,聲音迷戀又坦蕩:“顧郎,你用的什麼香?身上怎麼這麼好聞。”
輕輕吸了一段氣兒,顯然是在嗅他身上的味道。
周臨淵低頭,她梳的發髻總是很簡單又有些古怪,不是京城時興的樣式,很容易散。這會兒又散去幾分,落到臉頰邊,輕拂芙蓉麵,慵懶嫵媚。
他伸手將她臉側的碎發彆去耳後,眸光漸暗,啞聲道:“……我從不用香。”
四目相對。
周臨淵先挪開眼,滾著喉結,清了嗓,聲音又恢複如常:“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虞冷月隻笑說:“好。”
走著走著,下台階時,虞冷月腳一崴,往地上摔去。
周臨淵攬著她肩的手,挪到了她腰上,將她整個地抱住。
其實隻有一級台階了,兩人都這般歲數,又不是孩子,怎麼摔得了。
卻偏偏,就是摔了。
兩人滾抱在地上,虞冷月被周臨淵緊緊護在懷裡,回過神來時,額頭抵額頭,鼻尖蹭鼻尖,呼吸交纏,姿態曖昧。
周臨淵呼吸重了一寸,眸色又暗幾分,微抿薄唇。
虞冷月凝視著他,皺了皺眉,又揉了揉臀,十分委屈:“顧郎,我好痛。”
片刻後,周臨淵起身抱起她,往閣樓去。
途中樹木在風中落葉,石子地麵鋪滿了枯黃色。
周臨淵腳底一踩上去,就沾走幾片樹葉,漸漸留下一道長長的腳印。
那是他們兩個人在秋夜烙下的痕跡。
回到閣樓裡,周臨淵把人放到床榻上,說:“今晚你就住這裡。”
虞冷月摟著他的脖子,沒有鬆開,眼眸間半分羞半分嫵媚,音色輕薄如顫動的蟬翼:“那你呢?”
周臨淵仍舊彎著腰,胸膛起起伏伏:“我明日有要事,今夜……”
虞冷月眼裡已有另一種疑惑神色。
她不自覺低了眸,蹙了眉。
真有隱疾?
她的心思,他還能看不出來了?
周臨淵氣惱地把人扔到床上,掐起她的下巴,令她直視著自己,嗤道:“伶娘,你在自討苦吃知不知道。”
他的眼神和語氣都很霸道。
可不像是有隱疾的樣子。
虞冷月抓緊了綢緞被麵。
許是真有要緊事,周臨淵鬆開手,退開一步說:“我讓王喜家的今晚住過來。”還沉著臉,擰眉撂下話:“少胡思亂想。”
虞冷月坐床上合並雙腿,胳膊撐在膝蓋上,托腮盯著周臨淵遠去的方向出神。
他到底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