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出了懷間煙藍的帕子,輕撫著,隨手一甩,正好砸在周臨淵手背上。
周臨淵忽臉色肅容,直直地看著虞冷月,問道:“伶娘,你想是我的什麼人?”
他一臉正色,顯得過分嚴肅。
虞冷月一時間看怯了兩分。
眉開眼笑地含糊過去。
不說是他什麼人,也不說想成為他的什麼人。
周臨淵定定地看著虞冷月,半晌無語。
許久之後,才淡聲道:“走吧,我送你。”
虞冷月跟著周臨淵離開閣樓,石子小路上,她邊走邊問:“碰到查宵禁的怎麼辦?”
上次運氣好,沒碰到巡街的兵士。
周臨淵氣定神閒道:“放心,查了也沒事。”
虞冷月安心跟著去了。
兩人從後門上了馬車。
周臨淵讓車夫先送虞冷月回三必茶鋪,接近子時,他乘著月色融入了濃如墨的夜色裡。
雪書已經睡了。
虞冷月洗漱了上閣樓,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
她是他的什麼人?
連她自己也不能說得十分清楚。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就是笑話。
她這一世,也從來都不想成為彆人的奴隸。
所以他那樣正經的問她。
她真的答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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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臨淵放了秦二。
當然不是白白放他自由。
而是讓秦二出麵,由周臨先在背後坐鎮,與徐家談條件。
徐家自詡清流,私運的貨物,可絲毫不清流。
無數風月裡的禁|物,足夠下流,也足夠獵奇。
也足夠賺錢。
雖然朝廷明令禁|止畫冊、床上用物等等在市麵上流通,但這行列卻十分賺錢。
如今商業繁榮,能賺錢的行當,就不會缺紅了眼的人。
隻是周臨淵沒想到,徐家也會鑽進這一行。
周臨淵甚至弄到了一批風月之物。
周臨先看了都咋舌:“三哥,徐家人真會玩兒,你看看這些,京城裡都沒見過。這要傳出去,徐家豈止是犯禁那麼簡單……”
徐家積累百年的清流聲譽,也要轟然倒塌。
徐家子弟,仕途也就斷絕了。
周臨淵臉色平淡。
周臨先搖著手裡的金鈴鐺,鈴鐺鈴鈴作響。
周臨淵擰眉道:“放下。”
周臨先笑道:“好,我不給你碰臟了,你拿回去。”
周臨淵臉一沉。
周臨先就不敢胡亂開玩笑了,他摸摸鼻子,看畫舫外的粼粼水波,說:“秦二怎麼還不回來?彆是叫徐家一氣之下給弄死了。”
他臉上多了些期待。
徐家要是敢發瘋,那更好,說明他們狗急跳牆,他們可以敲得更多了。
周臨淵沉靜道:“有顧豫在,不會有事的。”
二人等了兩個時辰左右,消息就來了。
自然是好消息,徐家肯花銀子了事。
周臨先早就通過京城商會,把徐家的產業摸了一遍,不說弄清楚十成十,七|八成是有了。
他擺開好多張單子,搓搓手掌興奮地說:“三哥,我就不客氣,先挑一些了。”
周臨淵忽道:“在宣南坊,給我留一間茶鋪。”
周臨先好奇道:“你要茶鋪做什麼?”
茶葉這一行,周家很有涉獵,這上麵的銀子,周家掙都掙不完,宣南坊的茶鋪能頂幾個錢?比不上徐家在郊外的莊子、京城好地段的酒樓。
周臨淵淡聲說:“不用你管。”
周臨先一雙桃花眼輪轉,隱隱約約想起些什麼。
卻一時記不起來,又顧著去挑中意的產業了。
周家。
周文懷也聽到了消息,這回不是聽徐氏說,而是他的大舅子親自來的。
他聽大舅子連諷帶罵半個時辰,唾沫星子啐了他一臉,一張苦臉把人送走,邊送邊說:“小畜生實在不孝!自己的舅舅、祖父也敢這樣戲弄!等他回來,我一定好好問問他,是不是有這回事,要真有,我一定訓他。”
晚上,徐氏又去周文懷麵前哭。
周文懷哄了二三回,因嘴裡沒有實在的話,哄得不見效,便躲起來了。
徐氏明白過來,丈夫在躲她。
自然使了些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戲碼。
周文懷趕去安慰:“之前夫人不是說,隻要三郎不鬨出事不就成了嗎?他這不也沒鬨出事嗎?找徐家要銀子的,不是秦二嗎?和三郎未必有關係。”
徐氏冷臉道:“秦二要那麼多的銀子,憑他,他敢嗎!”
不是周臨淵是誰!
周文懷不語。
兒子鬨事,他會管。
要銀子,他不管。
什麼都強行管,日後真是想管都管不了了。
周文懷反而安慰說:“你放心吧,若真是三郎,他算有分寸的。這種事,他乾一次也就罷了。日後徐家再無後顧之憂。”
徐氏臉色一變。
等周文懷走了,她問心腹媽媽:“老爺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三郎敲詐徐家,我們還得感謝他不成?!”
心腹媽媽沒說話,隻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可不就是這麼個意思。
周臨淵閒散了些,趕在虞冷月續租鋪子之前,約她出去遊玩。
說是會讓馬車從明苑去接她。
虞冷月精心描眉塗口脂,簪了他送的玉簪金釵。
先趕著去明苑見他。
好巧不巧,周臨淵才下衙門趕過來,一身六品的官服還沒換下來,胸前赫然一道鷺鷥的補子。
兩人在門口迎頭撞上。
虞冷月愣了半晌。
他年紀輕輕,居然是京官!
還不是九品芝麻官。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繼續補一個更。今天就先休息了,坐不得椅子,得去趴會兒了……
嗯嗯啊啊的情節,不出意外應該在明天或者後天……。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