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側躺著,小腿伸在外麵,纖薄脊背壓根兒沒蓋住被子。
一定是疼壞了。
昨晚她少有的哀求了他。
周臨淵走過去給她蓋好被子,秋香色的床單上,一抹暗紅。
他手腕微滯,便替她輕柔仔細地蓋上被子,動作極儘溫柔,似嗬護一片薄脆的花瓣。
從宣南坊到衙門裡,光是坐馬車就得許久。
這還是不用上朝的日子,否則更得趕早。
顧豫駕車,周臨淵在馬車裡不出一言。
他知道,三爺定然是睡著了。
為著那姑娘的事,熬了好幾天,沒一日安睡的,昨夜瞧著也未安睡。
次日得上朝。
顧豫來接周臨淵下衙門的時候,道:“三爺,是不是回周家?”
周臨淵頷首。
走到半道上,顧豫忽聽見吩咐:“去明苑。”
周臨淵閉著眼,唇角輕揚。
食髓知味,回味無窮。
明苑。
虞冷月睡到了午膳都過了的時辰,略吃了些東西墊肚子,便看起了話本子。
如今最發達的幾個行業裡,造紙算一個,舉國各地,書肆林立。
三必茶鋪附近就有好幾家。
她同雪書甚少踏足,這幾日養病,閒得厲害,才叫雪書買了幾本過來。
翻了翻,都不是她喜歡的故事,興致索然地丟開了,繼續躺著。
她想喝水,又因為……有些疼,懶得起來,更不好意思喊王喜家的,就用腳去勾銅盆旁邊的水壺。
周臨淵回來時,便看到她趴在床上,用腳指頭和水壺較勁。
他俯身,撿起水壺,給虞冷月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問道:“不會叫人麼?”
虞冷月扯開衣領子,幽怨地瞪著他說:“……我沒有臉叫。”
其實不用扯衣領,稍稍露出一點脖子,都有紅痕。
她做不到旁若無人頂著一身印記。
周臨淵坐在床邊,壓著聲音問:“你這樣羞,床臟了,怎麼辦?下人總是要來清洗的。”
虞冷月一邊喝水,一邊露出一雙提溜轉的黑眸:“你洗。”
“要不要一並都替你洗了?”
周臨淵勾了勾她的衣領,明明替她把衣裳正好,可虞冷月卻覺得……再下流不過了。她捂著胸口說:“這個我自己洗。”
替她洗小衣之前,當然是先給她寬衣。
……
他似有天然的優勢,總是高高在上,習慣掌控與享受旁人的臣服。
羞恥極為淺淡,更多的是霸道,是侵占。
兩人較量之勢上,她反倒漸漸因女子天然的嬌羞,處於劣勢。
而這羞,卻是最拿人,最撩撥人的。
周臨淵俯首於這份欲說害羞,欲拒還迎的羞意裡。
甚至有些被拿捏了,有些煩躁地問:“伶娘,這是欲擒故縱?”
虞冷月氣鼓鼓地回:“你說是就是。讓你吹燈你不吹,吹了我不就不擒你了。”
周臨淵起身去吹了燈。
借著夜色,虞冷月露出尖銳的小獠牙。
“你怎的這樣青澀,難道沒有過通房丫頭?”
“沒有。”
“騙人。”
“吃醋了?”
“沒有……”
周臨淵語氣微頓,淡聲道:“是有過,覺得無趣,沒進屋就被打發了。”
那還是徐氏給他挑的丫頭。
一則是的確無趣,二則不喜歡徐氏在他身邊安插人。
後來他也看過畫冊。
卻也不及,與她的萬分之一。
虞冷月隻是輕輕一笑,咬他一口,打趣著問道:“哪樣算有趣?讓你疼的是麼?”
周臨淵喉間溢出一段輕哼。
可能疼痛的確難忘些,也讓人清醒。
夾道那次的相逢是,現在也是。
“伶娘。”
“嗯?”
他以沙啞的喉嚨喚她之後,半晌沒說話。
虞冷月覺出些疼意,毫不客氣地帶著報複咬回去。
他給的疼意,自然也輕了。
周臨淵在愉悅與疼痛中,越漸沉淪,在沉淪中清醒。
如此反複。
幼年時候,與母親、兄長相處的日子,像潮水一樣湧來。
在她的身邊,他好像看到了幼年的自己,有血有肉,有喜有怒,那樣的歡快鮮活。
他很想同她說,他母親也期望過一生一世一雙人。
還有,他想娶她。
作者有話要說:補更完成。
寫到後麵越來越晚更了,以後免得大家等,三點前沒有更,就是不更了,以後不熬到三點之後啦
因為有榜單要求,所以每周至少會完成榜單字數的。
晚安,甚至都可以說早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