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2 / 2)

周臨淵道:“去給父親回話,我去。”

徐家老夫人壽宴,的確是小辦一場。

五日後就開宴了。

周臨淵隨同周文懷一起過去的。

父子倆在馬車上不大說話,快到的時候,周文懷才囑咐說:“既然來了,就好好給老夫人請個安。”

周臨淵頷首。

周文懷瞥兒子一眼,便去想彆的事。

他雖不知道,周臨淵為什麼肯過來,料想他知分寸,也就未深究了。

周臨淵要來的消息,徐昭盈也是聽說了。

她已經提心吊膽了好些日,遲遲等不到周臨淵上門算賬,心裡越發忐忑,如今聽說他要來,嚇得一整晚沒睡好,還不敢同人說,隻能跟李媽媽傾訴:“……奶娘,你說表哥會不會看到是我們砸的人了?”

李媽媽拿不定主意地說:“未必。表少爺都沒上門,估摸著是沒瞧見的。但是姑娘,你不要自亂陣腳,鎮靜些,否則沒事也被看出有事了!”

徐昭盈顫聲點頭,猶自擔心:“奶娘,你說那姑娘有沒有事?那日我聽到她慘叫了一聲……她會不會死?”

李媽媽捂住徐昭盈的嘴巴,低聲道:“什麼死不死的,姑娘快彆掛在嘴邊了!再說了,是允哥兒砸的石頭,又不是你。就算真出了事,允哥兒那麼年紀小,能把他怎麼樣?表少爺身邊的也不過是個煙花之地的女子,配和咱們同允哥兒相提並論嗎?”

這話意思是,就算真的死了。

死了也就死了。

有些人,生來就是賤命。

天注定的。

怪不了彆人。

徐昭盈覺得奶娘說得很冷漠殘忍,但是她知道,再怎麼冷漠殘忍,那女子就算真死了,周家、徐家也絕不會拿嫡子給她抵命。

要怪就怪她命不好。

徐昭盈描眉的手都在抖。

堪堪畫完,又向菩薩敬了幾炷香,念了一陣經,等出院子的時候,心裡還在默念“阿彌陀佛”,才敢佯裝什麼都沒發生,臉色平靜地去花廳裡見客。

到底心虛。

徐昭盈在花廳裡也心神難安,頻頻派人去打聽前院的動靜,探尋周臨淵的動向。

自從徐家和周家發生敲詐的事情之後,兩家已是麵子上的往來。

她想著,周臨淵至多在前院吃了酒就回去了。

不打緊。

不過是今日不能見他一麵而已。

直到她聽到丫鬟說:“姑娘,三表少爺和允哥兒一起去外書房了,表少爺要教允哥兒練字……說是來之前周家老夫人特地囑咐過的。”

徐昭盈失態地站起來。

她臉色蒼白地悄然離開花廳裡,找到了李媽媽,焦急道:“允哥兒怎麼會去前院!”

李媽媽也是心急如焚,彆是真讓周臨淵那日看到了什麼。

她隻能安慰道:“三表少爺到底是個有分寸的人,鬨不出人命……”

徐昭盈心裡卻不安。

他不惜和徐家決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對允哥兒真的會手下留情嗎?

她不敢細想。

徐昭盈不能到二門外拋頭露麵,若男子撞見,終究是有失名節的事。

隻好囑咐李媽媽:“您去看一趟,快去快回!我去園子裡等您。”

李媽媽快步去了。

徐昭盈卻在園子門口等了將近一刻鐘,都不見人影。

秋風獵獵,本該吹得人渾身發冷。

她正焦灼,隻覺得後背都是熱的。

千盼萬盼,終於等到李媽媽回來了,卻是聽李媽媽臉色蒼白地顫聲說:“前院的人說,表少爺是帶的允哥兒進了內院!”

徐昭盈腦子一懵,道:“表哥怎麼可能會帶允哥兒在內院!胡說!”

表哥若要進來,那便是去父親的書房,或者去花廳裡見徐家長輩,絕不會胡亂走動。

他到底是外男。

可她父親決計不會再請表哥去書房,而她一直守在園子門口,也不曾見到他來花廳見長輩。

除非……他有意帶著允哥兒去彆的地方。

徐家人丁凋零,空院子有好幾間,甚至沒人打理修葺。

徐昭盈血都涼了,她慌慌張張說:“奶娘,您快去東邊找,我去西邊。”

兩人分頭找人。

徐昭盈看到一間院子門是開著的。

她心中墜著千斤鐵似的,忐忑不安地走進去,大聲喊著允哥兒的名字。

回應她的,是一道冷漠的聲音:“那日山上的人,是你?”

這嗓音,格外的熟悉,清冽好聽。

徐昭盈卻嚇得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叫出聲,引來旁人。

“表、表哥……”

徐昭盈步步後退,不安地說:“三表哥,你怎麼在這裡?你看到允哥兒沒有?”

周臨淵就這麼冷冷地看著她,仿佛看一個陌生人。

他這一眼,像是將他們這些年青梅竹馬的情分,全都割裂了。

徐昭盈如墜冰窟。

她知道,她沒有不承認的餘地了。

“是,是我……”

她上前抓著周臨淵的衣袖,哭著說:“表哥,我知你因為姑姑而厭我,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敢不敢害人,你難道還不清楚嗎?”

周臨淵深不見底的眼眸中,旋渦湧動,徐徐問道:“所以,是允哥兒扔的石頭?”

徐昭盈瞪大了眼睛,臉上不複端莊,口中喃喃:“不,不,不是……沒有,允哥兒沒有。”

周臨淵掰開徐昭盈的手腕,毫不憐惜地推開了她。

她腿軟地跌在地上,仿佛被定了身,連雙眼都一動不動,驚懼地看著周臨淵。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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