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功夫,視線都還一直落在周臨淵的馬車上。
李媽媽歎了口氣說:“就算表少爺待她特殊,姑娘你知道了又怎麼樣呢?難道你還想挽回嗎?”
徐昭盈笑著搖搖頭,她望著李媽媽說:“不,我沒有想過再挽回他了。奶娘,說出來你可能覺得我很惡毒,我如今就想看一看,表哥待她到底能到什麼地步。我就想知道,表哥一片癡心,會落得個什麼下場。”
李媽媽有些詫異,最後還是覺得在意料之中。
這難道不也是一種執念嗎。
她家姑娘,到底是沒斬斷情絲。
徐昭盈怕被周臨淵發現,很快就走了。
明苑裡頭,周臨淵和虞冷月這才見上了麵。
兩人在馬車裡頭,一直沒說話。
到了院子裡頭,自然也沒說話。
但也不是一句話都沒說,起初虞冷月有說幾句,隻是周臨淵沒有回應,她便也不說了。
一進閣樓裡,再多的話,都變成了床上的事。
……像乾涸時的甘霖,克製中飽含渴望,渴望中還有隱隱的暴戾。
周臨淵不知自己怎會如此迷失,明明也不是第一次了。
他看不到自己發紅的眼睛。
虞冷月看得到,她還真切地感受到了——疼。
她在乾澀的時候,猛然推著周臨淵。
推不開。
她喊:“停。”
他不聽。
莫名而來的怒火,變成了一個耳光。
耳光不響,甚至沒有正中他的臉頰,隻是指尖堪堪擦過他的下頜,卻也算得上,一次蹬鼻子上臉的行為。
打完這半個耳光,虞冷月自己都愣了。
周臨淵終於停下,頜邊一道紅色痕跡,跟撓出來的似的。
他眸如幽深潭水,深不見底中還有旋渦。
兩人對視了許久。
周臨淵抽離了她的身子,去了淨房沐浴。
然後再回來的時候,端了一盆水,給她擦身子。
虞冷月衣裳已經重新穿好了。
周臨淵又給她扒了。
虞冷月打開周臨淵冰涼的手。
他隻覺得像貓兒沒伸爪子撓了一下似的,並不在乎,仍舊低頭解她的衣帶。
她狠狠踢了他一腳,冷笑道:“顧大爺也學會了伺候人麼?你是不是生了腦疾?”
周臨淵突然捏著她的下巴,力道有些重,緩緩抬起來,波瀾不驚地反問:“伶娘,我伺候你,還伺候少了嗎?”
他微斂冷眸。
縱然一句下流的話都沒說,卻已經足夠讓人想起,床榻上的種種。
虞冷月頓然有了羞恥心,耳廓通紅。
反觀周臨淵,麵頰仍舊冷白,在房中銀絲炭紅亮火光的烘烤下,微紅一片,猶如溫潤的玉色。
他從來都是麵溫心仍冷。
正動作粗暴地給她擦乾淨身子,但是低頭拿帕子的模樣,卻格外認真。
虞冷月原就有些懶的,既然有人服侍,也就懶得動了,由得他去。
雖有些疼,皺眉忍忍就是了。
周臨淵漸漸溫柔起來,擰乾帕子,最後慢條斯理地給她套上衣裳,淡瞥一眼,問她:“伶娘,你就沒有什麼事想和我說?”
虞冷月打了噴嚏,趕緊裹上被子,不鹹不淡地說:“我的日子過得平淡如水,有什麼好說的?噢,近日有個兄長上京,大約算一件新鮮事兒。”
炭聲嗶啵,火星子從銅盆裡炸出來,一落地就熄滅成灰。
周臨淵又要走了。
他轉身之際,虞冷月撲上去,從他背後抱住他,扯開他的衣領子,恨恨地說:“你要是再敢弄疼我……”在他脖頸上,不挑位置地狠狠咬了一口。
她咬得重。
銅皮鐵骨也會覺得疼。
周臨淵頭都沒有回,脊背微微挺直,喉結上下滾動,屋子裡響起他沙啞的一聲:“伶娘,就這樣?”
虞冷月懵了一瞬,沒太明白他的意思,有些呆愣地說:“就這樣。”
周臨淵待她鬆手的功夫裡,大步走了。
跨出門檻時,隨意地整了整衣衫。
他的側臉冷漠雋美,身材修長挺拔,衣冠齊整離開的模樣,和剛才判若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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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臨淵忙中抽空來的明苑,匆忙一趟離開後,便去巡查戶部下轄的庫房。
顧豫見到周臨淵時,就發現左右的小吏頭都不敢抬。
等他看清楚周臨淵的臉之後,瞪大了眼……那不是巴掌印是什麼。
除了明苑那位,還有誰敢往周臨淵的臉上動手?
等到背對周臨淵的時候,顧豫和小吏們一起偷偷發笑。
男人挨撓,不稀奇。
可這剛撓完就上衙門,那就彆怪彆人取笑。
隔日,周臨淵在衙門裡,終於傳出了第一件風流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