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嬤嬤並不知道自己哪裡說得不對。
周臨淵又問道:“她這幾日都在院子裡做什麼?”
陳嬤嬤謹慎地答:“太太和雪書姑娘,一起讀書寫字畫畫,倒沒乾旁的事情。”
真有閒情逸致。
周臨淵不再問了,揮手讓陳嬤嬤回去,還交代說:“以後我的事,嬤嬤不要再同她說了。”
陳嬤嬤訝然,隨即還是答應了。
那天夜裡,周臨淵的房中,燭芯兒熄滅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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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端午,府裡開始忙碌起來。
虞冷月也湊熱鬨,和院子裡的丫鬟一起準備些節日裡的東西,不過並沒有準備周臨淵的那份。
她知道,周臨淵大概是要陪陳嬤嬤去崇福寺,或者城隍廟的。
他用不上,也未必想用她做的東西。
陳嬤嬤帶著丫鬟過來,往院子裡送一些尺頭和紅紙之類。
這是府裡發下來的東西,每個院子都有。
虞冷月留陳嬤嬤喝茶,兩人不免說上了幾句話。
陳嬤嬤見桌上都是些婦人用物,連團扇麵也是粉紫色,沒有丁點男人用的東西,便問:“太太沒給三爺製一些夏日裡的用物?”
虞冷月拿剪刀的手,明顯滯了一下,低眉說:“三爺端午不是不在家裡麼。”
陳嬤嬤很意外:“太太怎麼知道?”
虞冷月淺淺一笑:“又不是什麼秘密,府裡仆婦們不都知道。”
陳嬤嬤點頭,這倒也是。
但是今年不同。
她笑著說:“三爺今年會在家裡過端午的,太太給三爺也備一份。何況,就算三爺不在家裡過節,太太多備一份給三爺,也不嫌多。”
虞冷月皺眉問:“他今年要在家裡過端午?”
陳嬤嬤話到嘴邊,又想起周臨淵的囑咐。
可是……三爺那話的意思,應該是指有麻煩事彆來打攪太太,而不是說,不可以同她說一些人儘皆知的事情吧?
虞冷月也想到了周臨淵那天跟她說,不要再去招惹他。
她也不想有意招惹,便道:“算了,嬤嬤不用告訴我。”
陳嬤嬤卻還是想說:“之前三爺和老爺在書房吵架的事,太太可還記得?”
虞冷月當然記得。
陳嬤嬤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下去:“就是為了前院的一間院子。軒哥兒年紀到了,按照府裡規矩,是要單獨住去前院。三夫人就想讓軒哥兒住好一點的院子,前院還空著的院子裡,就是三爺兩個哥哥往日住的院子了。雖說一直沒人住,東西卻都還在裡頭,三爺不願意把兩位爺的院子騰出來給軒哥兒。”
這還是頭一次聽到周臨淵兩個哥哥的事,虞冷月道:“這和過端午節有什麼乾係?”
陳嬤嬤歎氣道:“三夫人這個人……日後太太你就知道了,她既想要兒子住好院子,又不想擔刻薄的名聲,這事自然要三老爺首肯。三老爺不在家親自坐鎮,她哪裡敢讓軒哥兒的人動那院子裡的東西?三老爺近日也就隻有端午節得空在家。三爺又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兄長的東西被人搬走,自然也是要留在府裡盯著的。”
虞冷月心說,盯得住一時,盯不住一世。
這事端午肯定要出個結果的。
但也輪不到她來管,她隻同陳嬤嬤說:“這事您就當是個閒話說給我聽就罷了,彆叫三爺知道。”
陳嬤嬤心裡納悶了片刻。
這夫妻兩個,怎麼怪異得如出一轍。
虞冷月隨口解釋了一句:“三爺好像不大喜歡彆人過問他的事情。”
陳嬤嬤也隻好先當真話聽了。
晚上,廚房送了晚膳過來。
虞冷月吃了幾筷子覺得沒什麼胃口,就叫人撤下去了。
雪書看著滿桌子沒怎麼動的菜,歎了口氣。
虞冷月笑著說:“入夏實在沒胃口。”
雪書低聲說:“這還沒到正夏日的時候。”
虞冷月拉著她的袖子,悄聲問:“你想過你的終身大事沒有?快趁著好時候好好想一想。”
雪書腦子裡浮現出一個人影,但那人已經許久不見了,她含糊地說:“你先彆管我的事了!”
這一鬨,她果然忘記為虞冷月的事情煩惱了。
略略消食之後,虞冷月就去洗漱了。
因不愛被人伺候著沐浴,就打發了丫鬟,自己沐浴。
洗乾淨了身體,披著乾淨的衣裳,從淨房裡出來,順著燈光往臥房裡去。
窗戶上有一道人影,她沒細看,還以為是雪書。
挑簾子進去,不期然和周臨淵撞個滿懷,活生生嚇一跳!
手裡拿的乾淨裡衣,全掉在了地上,腰上虛係的帶子也隨之鬆開,胸前敞開,內裡空空蕩蕩,豐盈之處起起伏伏,一把纖腰,全然囊括在寬大的衣裳裡,格外的纖細。
虞冷月臉頰燙紅,胡亂地用衣服捂好自己,什麼都還來不及解釋,周臨淵一把扼住她慌亂的手腕,他聲音也已經啞了:“我說過,不要來招惹我。”
一抬頭,那雙冷眸終於有了些彆樣之色。
飽含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