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2 / 2)

上了馬車,雪書問道:“你說三爺知道真相嗎?”

虞冷月點頭:“咱們都能知道的事情,他們父子倆還能不知道嗎?”她托著腮,發著呆,幽幽地說:“很可能,整個周家的人其實都知道。”

但是和現實比起來,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翻一本爛了的舊賬,除了讓家族增加裂痕,彆無作用。

周文懷走到今天,也不會再做這種除了出一口氣,沒切實意義的事情。

雪書=頭皮的都在發涼。

一著不慎,當丫鬟的不是打死就是胡亂配人了事,當主子的也得殘廢、逐出家門。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

回憶起府裡見過的一張張笑臉,尤其是和善端方的周家主子們。

她覺得滲人。

美好皮囊下,人心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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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冷月和雪書一起坐馬車去了之前賣野貨的獵戶家裡。

上次老金介紹她們來時,還下著雪,一片白皚皚。

現在已經是另一番景象了。

獵戶家的那丫頭,過了個年也長豐腴了些,皮膚白了不少,梳了漂亮的頭發,耳朵上一對銀環。

很有姑娘家的樣子了。

虞冷月遠遠地在馬車上打量著那姑娘,交代陳循禮:“把這包袱交給他家,就說是預定今年冬天皮子的錢,其餘的東西讓他們交給金家。”

雪書遞出去一個包袱。

陳循禮微微一笑,收了包袱問:“莊子上就有好皮子,太太要不要再回莊子上看一看?”

虞冷月搖頭,說:“我累了,回去吧。”

陳循禮點了點頭,一揮手,人馬都跟著調頭走了。

至於那包袱,他並沒有交給獵戶,而是帶上了馬車。

回到周府,天色也快黑了。

陳循禮去見了周臨淵,稟報了今天的事情:“……太太去見了熙雯。”怕周臨淵一時間想不起來,就說:“她原是大太太身邊的丫鬟,因為二爺那事,發配去了莊子上。”

周臨淵其實記得這人。

父親知道的真相,他也都知道。

他閒散地坐在圈椅裡,靜靜地聽下去。

陳循禮繼續說:“太太去找熙雯打聽當年二爺的事情。”雖說太太避開了他,但是莊子上的事,三爺但凡想知道的,還有能瞞得住嗎?

周臨淵微蹙眉心,問道:“她可曾透露,為何打聽二哥的事情?”

陳循禮自然不知道,隻能猜猜:“……太太或許是好奇,也可能是關心三爺您的事,畢竟事關三爺的親兄長。”

周臨淵默然,他取下手上的玉扳指,輕輕捏著,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案上,又撿起來再落下。

陳循禮最後交上了那個包袱,還是實話實說:“太太吩咐叫把包袱給寶河莊外的一家獵戶,其餘的東西給金家。”這金家他也派人打聽過,很尋常的農戶而已。

周臨淵記性好。

那獵戶跟金家都還有印象。

他冷笑一聲,覺得陳循禮剛說的“可能是關心三爺您的事”很好笑。

她的心裡拐著十八道彎兒。

惦記著卻不是他。

周臨淵淡聲道:“打開。”

陳循禮拆開包袱,再尋常不過的東西了,除了銀子之外,再就是一些擦手的膏子罷了。那膏子挖到底,也還是膏子,沒藏彆的東西。

他把包袱的外皮都摸了一邊,平平的,也沒藏任何東西。

太太真的就是撒點銀子出去罷了。

周臨淵稍愣。

陳循禮望著包袱,望著他——這還翻找嗎?怎麼處置?

周臨淵輕揮兩指吩咐道:“就按她的話,一模一樣地送過去。”

陳循禮應“是”,重新去弄了一份一模一樣的東西,依舊送去獵戶家裡。

周臨淵在案前抵額深思,晚霞燦爛,他撿起桌上的扳指,到內院去了。

虞冷月正在院裡練字,抄的《金剛經》。

她倒沒所謂抄什麼,反正都是練字……隻不過抄這些經文燒了說是給已逝的長輩,傳出去名聲好。

剛抄三頁,眼前就暗下來,投來一道陰影。

一抬頭,身材頎長挺拔的男人擋在跟前。

不是她夫君是誰?

虞冷月撇了筆起身迎過去,一張笑臉:“你回來了?”

周臨淵淡掃一眼她的臉和書桌,隨口應了一聲。

虞冷月挽著他的胳膊,往梢間裡去,手上的墨跡都沒擦乾淨,還弄到了他的袖口上,她還沒發現,周臨淵卻發現了,仍舊不動聲色,隨口一問:“今天去莊子上乾什麼了?”

兩人分坐在羅漢床的兩邊。

虞冷月答的坦然:“去打聽二哥的事情了。”

周臨淵瞧著她,徐聲問:“為什麼?”

虞冷月掀眼皮子,定定地看著他說:“我就是想多了解我夫君的事情,好的,壞的,都想知道。你不說,我隻能自己去打聽。”

她湊過去,衝他撒嬌:“除非你自己什麼事都同我說。”

她離得太近。

周臨淵一挑眉,就嗅到了她的發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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