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海尷尬的笑了。
這種事情,被抓了個現行,連狡辯都沒有辦法狡辯。
劉徹淡然的笑著,就想看看不粘鍋如霍海這樣,這種局麵要怎麼狡辯。
霍海還是開口了:“陛下,其實臣今天來挖錢,是利國利民。”
劉徹:“……”
霍海扯淡話一出口之後,就放飛自我了,眉飛色舞:“這錢,埋在這裡,它就不是錢,它是石頭是沙礫,是什麼都可以,卻唯獨不是錢。”
“這錢啊,隻有流通起來,才是錢。”
“隻有流通的錢,才能刺激消費,創造價值。”
“如果這錢就這樣埋在這裡,消費就少了,流通也少了,創造的價值也少了,那百姓的積極性就變少了!”
劉徹一臉你就扯吧的表情。
霍海放大招了:“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啊,事情雖然小,但是如果人人都效仿,那就是天大的事情了啊!”
聽到霍海這句話,劉徹臉色變了。
的確,一百文錢的確是小事,但如果一千萬人人人有這麼一百文錢呢?
這一百錢真的說的是土裡麵的一百錢嗎?百姓藏在家裡不肯拿出來用的錢,豈止一百錢?
劉徹一想,到底是誰讓百姓把一百錢藏在家裡不拿出來用的啊?
不就是朕嗎?朕真該死啊!
想到這裡劉徹愣了一下,思緒大掉頭:不對啊,這狗東西偷錢,怎麼成了朕的錯了?
劉徹:“差點被你忽悠了,你連小孩子都騙,你可真不是個人啊。”
霍海尬笑:“陛下,那可不是普通小孩子,那是儲君。”
劉徹大聲:“好啊,你還好意思說,朕都忘了這一茬了,儲君你都騙,和欺君有什麼區彆?”
霍海小聲嘀咕:“本質上皇帝和太子的職務天然是仇敵,彆那麼親熱似的。”
劉徹:“說什麼?大聲點,沒聽見。”
霍海:“臣是說!臣乃是太子舍人,除了陪太子殿下讀書之外,還肩負著為太子殿下講經講課的任務,有些事情董師傅石師傅教不了,就隻能臣來教了。”
劉徹挑眉:“哦?你準備給太子上一課?上哪一課啊?”
霍海一旦起了頭之後,那就一套接一套的了:“陛下,臣今日白天告訴殿下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什麼,就能收獲什麼。”
“是告訴殿下,要有收獲,就要有付出,一百文是成本。”
劉徹:“那你把錢挖走,明年太子來,見不到生出來的新錢,又是哪一課?”
霍海:“臣是要告訴太子殿下,付出,不一定隻是成本,還有努力!付出成本後,還要認真耕耘,就是因為沒耕耘,所以沒有長出新錢來!”
聽到這裡,劉徹已經開始發散思維了:“朕懂了,到時候太子就以為是自己沒有耕種,就會再埋一次錢,然後你再投挖一次,你這不是要挖錢,你這是要挖坑把太子給埋了啊!”
霍海:“怎麼可能!陛下您聽臣接著編……接著說!”
“臣,就是為了告訴太子殿下,付出不一定有收獲!這是很重要的一課啊!當然了,太子殿下如果非常聰明,反應過來是被忽悠了,那太子殿下就能明白天上不會掉餡兒餅,那這一課意義就更重大了陛下!”
劉徹都被氣笑了:“編的好編的好,這就發配你去太學編書,一天八個時辰,偷懶打斷腿。”
霍海直接起身:“陛下,這錢臣不挖了。”
劉徹往旁邊揮了揮手,讓羽林衛退開:“你過來。”
霍海隻能上前。
月色下,劉徹雙手叉腰,望向遠方:“你跟石慶鬥法,做好準備了麼?你對石慶了解麼?”
霍海點頭:“石大人做事情,最為認真,一絲不苟,明明一眼就能看到結果的事情,也要按照程序,求證一遍。”
“石大人這種性格,當個宰相不成問題,不過當個縣官,可能會被累死。”
“當然了,因為是長安,又是特殊情況,他的幫手可能會很多,所以應該不至於。”
劉徹:“就是因為石慶做事一絲不苟,所以要贏他,很難。”
雖然說人的一輩子精力有限,強如諸葛亮,事必躬身也被累死了。
就算長命如司馬家族,司馬懿在不再偽裝後,全麵接手政務,也就兩年,也就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