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喊打喊殺,而是直接提出整改,還把李澄搬了出來,何管事立馬跪下來指天發誓道:“小王妃,是小的一時糊塗,日後小的一定整改。”
徽音笑道:“我初來乍到,日後還要大家多多指教,何管事比我年紀大比我經驗足,你自個兒看看這些賬冊,再打聽一下外麵的價,彆被奸商們騙了銀錢還不自知。”
何管事放鬆下來,王妃彆把她換了才好,但見王妃隻淡淡的指出來,想來也是不願意大動乾戈,立馬磕頭謝恩。
但見徽音一樣一樣翻了過來,她並不一樣樣細枝末節的查,隻點出來的幾樣都得改,手起翻落,什麼事情都能捏個頭出來,看的出她是有些真本事的。
“好了,今日的賬本你們交給我了,也不早了,我把賬本留下。你們從今日與我交割,明日開始重新紮賬。至於庫房,我等用了中飯,親自過去查探一番。”徽音揮揮手,讓他們都離開。
午膳時,她換了一身衣裳,讓人把李澄請了過來,把今日管家的事情都說了:“我不知道你吃二錢一個的雞蛋,我想若是我自己的話,
三文錢一個的就好了?這些我就裁撤了。”
這話其實就是暗地裡告狀,你不在王府裡,這些人都沸反盈天了。
李澄放下筷子:“雞蛋二錢一顆很貴嗎?家中如今不是我母妃的陪房就是老太妃的人,我一直在外,不知道這些。”
徽音笑道:“反正我吃了這麼幾天沒吃出什麼區彆,在我們冀州雞蛋三文一顆,甚至若多買,那些賣蛋的人還會送上門來。我就是進宮吃蛋羹還有去公主府上,也沒吃出什麼區彆來。反正你日後不在家中,就我吃,我就不必那麼貴了。”
“外麵的糧食多少銀錢?”李澄問道。
徽音則道:“各地物價不同,在我們北方小麥約莫三十五文一鬥,米是二十文一鬥,你們這邊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是南方水稻種的多,肯定比我們北方的米便宜才是。若是普通的一家三口,一年的米應該是不超過十五石,約莫十五兩左右。”
在家的時候徽音就會常常幫她母親紀氏算賬,她對冀州物價一直很關心,也記的很清楚。
這個時候就不是假謙虛的時候了,一定要拿出本事來,李澄才會更信任你,人的喜歡是一瞬間,但合作利益關係,甚至共同目標卻能讓人能更緊密的在一起。
李澄哪裡就真的不知道這些,他作為大將,大軍的軍需和糧草都要提前就算出來的,隻不過他也想看看徽音是不是真的了解,現下見她說的頭頭是道,絕對不是閨中的弱女子,但又不是那等算計下人錢財苛刻之人,因為她還沒裁剪下人的月例。
“我見王妃也是深閨女兒,怎麼懂這麼多?”李澄試探。
徽音則笑道:“雖然我是深閨女兒,可家計如何也得知道啊。我母親常常要我幫忙算賬,這些我也就記下了,倒是在小王爺麵前班門弄斧。”
“何提班門弄斧?我看你可是真的能夠勝任,這家你當就你當,不必事事同我說。”李澄點頭。
徽音要的就是這句話,她豎起大拇指道:“小王爺不愧是年紀輕輕就能執掌一方,真所謂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李澄笑著搖頭。
有了李澄這句話,下午她查庫房也就底氣更足了,下人們也是看在眼中,見小王妃清點物件親力親為,她又懂的多,瓷瓶如何保養、屏風怎麼放置什麼都清楚,下人也不敢隨意糊弄她。
範嬤嬤正和何管事家的道:“她挑了你家男人些許的錯,卻並未裁撤,你男人怎麼說?”
何家的道:“他還能怎麼說,乖的跟鵪鶉似的,生怕那小王妃一不小心就裁撤他了。”
範嬤嬤暗罵了一句孬貨,何管事平日管著大廚房是個脾氣極大的人,被挑了那麼多刺,居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因此範嬤嬤道:“如今不過是架在火上烤罷了,日後指不定就裁撤了。”
何家的抿了抿唇:“範乾娘,您說的道理我們哪裡不懂,但小王爺對小王妃全權支持,下午小王爺還陪著小王妃一起去庫房查驗,這都是大家看到的。咱們做下人的,總不能和小王爺作對吧。”
這才是真相,在淮陰王府,淮陰王的出現就代表著一切,何管事固然是老太妃的人,但老太妃已經是昨日黃花,一個受寵又有小王爺支持的新的女主人,誰敢跟她唱反調啊?
範嬤嬤正頭疼時,幾日之後,收到一封信,頓時喜笑顏開,荀小姐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