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飛打量著喬梁,有些日子沒見到這小子了,在大山裡的這段時間裡,他黑了瘦了,加上這身邋遢的穿著,看起來哪裡像個副處級乾部,倒是很像在基地乾活的民工。
如果不是因為有今天關新民交代的特彆任務,見到喬梁這樣,駱飛會感到格外快意,會對陸平大加讚賞,但此時,駱飛卻沒有這種感覺,他的心裡很沉,他的大腦裡有一片巨大的陰影。
駱飛上下打量了一番喬梁,接著皺起眉頭,帶著愕然的表情:“小喬,你怎麼會在這裡?”
聽駱飛這話,看駱飛這神情,喬梁暗暗琢磨,尼瑪,這家夥當然知道自己在這裡,這都是他指使陸平乾的,既如此,他為何要這麼問?難道是想以此為切入點,接著開始嘲弄捉弄自己?
想到這裡,喬梁心裡來氣,不冷不熱道:“駱市長,我
怎麼會在這裡,我想這個問題您不應該問我。”
“哦?”駱飛繼續皺著眉頭,然後轉頭看著陸平,臉一拉,冷冷道:“解釋!”
陸平一愣,尼瑪,解釋?解釋啥?這不都是根據你的指示這麼搞的嗎?現在當著喬梁的麵,你讓我如何解釋?怎麼解釋?解釋給誰聽?
“這,這個……”陸平有些無措,結結巴巴說不出。
“什麼這個那個的?我現在讓你給我做出解釋!”駱飛繼續冷著臉。
“我,我……”陸平心裡開始緊張,靠,戲演地差不多就可以了,怎麼還不依不饒了?駱飛到底是什麼鳥意思?
看眼前這陣勢,喬梁眨眨眼,嗯?怎麼感覺駱飛這樣子不像是演戲呢?怎麼回事?這家夥今天來這裡到底想乾嘛?
喬梁轉轉眼珠,接著看著陸平:“陸書記,既然駱市長讓你解釋,那你就解釋唄。”
說完喬梁暗暗衝陸平使了個眼神。
從喬梁這暗暗的眼神裡,陸平似乎領悟到了什麼,意識到,此刻駱飛在演戲,喬梁也在演戲,而自己,必須要配合著他們演好這出戲。
唉,尼瑪,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在這個舞台上,都是演員,就看誰演地逼真,演技精湛了。
陸平暗暗歎息了一聲,接著定定神,看著駱飛,帶著誠惶誠恐的表情道:“駱市長,是這樣的,喬總調到報社後,根據報社現有班子成員的分工現狀,根據報社整體工作的需要,根據喬總的個人特長和特點,決定讓喬總分管後勤,重點分管生活基地,同時兼著生活基地的主任……”
“胡鬨!亂彈琴!”不等陸平說完,駱飛滿臉怒容打斷陸平的話,伸手一指陸平,叱喝道,“一派胡言,狡辯,組織上讓喬梁同誌到報社擔任副總編輯,是要讓他擔負重要的分管職能,起到協助你的重要作用,你現在讓喬梁同誌來生活基地,是完全錯誤地領會了組織的意圖,什麼報社現有班子成員分工現狀,什麼報社整體工作需要,都是借口!喬梁同誌的特長和特點是養豬種菜嗎?他的優秀文筆和組織管理才能是大家公認的,是得到組織高度認可的,難道你一點都不知道……”
被駱飛劈頭蓋臉這一頓嚴厲斥責,陸平暈頭轉腦,艾瑪,這到底是怎麼了?駱飛不是一直憎恨憎惡喬梁嗎,怎麼這會突然像換了個人,怎麼突然如此猛尅自己,怎麼突然對喬梁做出如此高度的評價?
陸平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徹底懵逼。
喬梁此時也感到意外,靠,看駱飛現在的表現,似乎他來真的了,似乎不像演那種自己以為的戲,而是在演另一出戲。
這另一出戲是什麼內容?駱飛為何要演這另一出戲?這其中到底有什麼道道?
喬梁腦子裡湧出一串疑問,不動聲色看著駱飛,腦子快速轉悠著。
駱飛繼續指著陸平叱喝:“我看你腦子裡嚴重缺乏大局觀和用人觀,缺乏最基本的組織原則和紀律性,你如此安排喬梁同誌的分工,是極其錯誤的,帶有打擊報複的嫌疑……”
陸平繼續懵逼,尼瑪,駱飛給自己戴了這麼多帽子,每一頂自己都領受不起啊,什麼自己打擊報複喬梁,應該是你才對!
陸平心裡雖然憋屈,但卻不敢辯解,邊擦額頭不知何時冒出的冷汗邊不停點頭檢討:“駱市長,我錯了,我錯了,我完完全全徹徹底底錯了,我要向您檢討,我要向組織作出深刻檢查,我要向喬總道歉……”
對陸平這回答,駱飛心裡是滿意的,覺得陸平雖然不明就裡,但和自己配合地不錯,嗯,這家夥可以栽培可以重用,附和進入自己圈子的條件。
駱飛作出餘怒未消的樣子瞪了一眼陸平,接著轉頭看著喬梁,換了一副溫和的表情,帶著關切的口氣道:“喬梁同誌,讓你受委屈了……”
說著,駱飛還親切地伸手拍了拍喬梁的肩膀。
喬梁眨眨眼,尼瑪,駱飛今天的表現不對頭,很異常,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他對自己的態度發生了這不可思議的逆轉呢?
喬梁此時也有些懵逼,邊下意識向駱飛表示感謝,腦子邊快速轉悠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