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縣長,實在是對不住,我也不知道這常局長會這樣。”丁永興苦笑,他覺得喬梁涵養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剛才沒有當場發飆,這會心裡也不知道氣成啥樣。
“這個常局長,以前就是這樣的人嗎?”喬梁皺眉問道。
“以前我跟他接觸也很少,不是很了解他,但按理說他不該這種表現啊,能在體製裡混到這個層次的,就算是有點脾氣的,也不至於連最起碼的做人都不懂吧?”丁永興也是十分納悶,他感覺今晚這位常局長確實是很反常,以往和對方接觸,雖然感覺這位常局長架子很大,但不至於說話這麼難聽。
“行了,你不用管我了,去陪好那位常局長吧,撥款要緊,能早點要到撥款,也算是為咱們涼北縣的教育事業做貢獻。”喬梁說完進了電梯。
從酒店出來,喬梁心裡還憋著一股氣,要說他涵養有多好,那還真是未必,但喬梁剛剛硬是忍住了,真揍了對方,那撥款是想都不用想了,回頭指不定還得落一個處分。
酒店包廂裡,黃學亮不動聲色瞅了瞅常局長,今晚對方的言行可是大為反常,黃學亮這會也不敢多問,隻是心裡大為疑惑,涼北縣一中的擴建項目是騰書記親自批的條子,去年是財政這邊比較緊張,所以這筆錢沒撥下去,原先的計劃是今年開春後這筆錢就會撥下去,所以就算丁永興他們不來跑,這錢也是照樣會撥的,隻不過這話他自然不會同丁永興說,但今晚常局長的表現卻是讓黃學亮十分不解。
“學亮,是不是不明白?”常局長淡淡笑問道。
“是有點奇怪。”黃學亮笑著點頭。
“其實啊,咱們當下屬的,也不用非得明白什麼,隻要懂得領悟領導的意思就夠了。”常局長沒頭沒尾說了一句,剛剛騰達交代他的話就是讓他暫時卡住涼北縣的這筆款子,常局長雖然沒問什麼,但從騰達透露出來的意思,常局長卻是瞬間明白了過來,滕達是對涼北那位喬縣長不滿呢,雖然不知道那個喬梁怎麼會得罪了騰達,但常局長隻需知道騰達看對方不順眼就行了,所以這才有了剛才那一幕。
常局長以前就是靠拍騰達一家的馬屁才竄起來的,對如何迎合領導,常局長是大有心得的,騰達隻是交代卡住涼北的這筆款子就行,但常局長剛剛一認出喬梁就是這兩天新聞報道的那位喬姓副縣長,立刻就計上心頭,開始故意擠兌喬梁,這會喬梁直接氣地走了,常局長心裡有些自得,想著回頭去騰達家裡邀功。
街上,喬梁沿著馬路邊走著,他在市裡也就周誌龍這麼一個朋友,昨天來市裡原本要去找對方沒去,今天既然又來了,這會又沒事,乾脆去找對方喝兩杯。
喬梁拿出手機,撥弄著通話記錄,直接給周誌龍打了過去。
周誌龍這會在市區的宿舍,接到喬梁的電話,很是高興,立刻就說馬上出來。
喬梁掛掉電話,並沒有注意到後邊一輛車子衝著他鳴了好幾次喇叭,直至車子靠近,喬梁才反應了過來,看到後座降下來的車窗,喬梁臉色一喜:“梁部長!”
“喬縣長,你怎麼在這?”梁平飛看著喬梁道。
“唉,彆提了,今天來市裡受氣。”喬梁搖頭苦笑道。
“怎麼,被人批評了?”梁平飛笑了笑,示意喬梁上車,”喬縣長要是沒事就上來,咱們找個地方坐坐。”
“好啊。”喬梁巴不得和梁平飛這個組織部長多親近親近。
省裡。
廖穀鋒辦公室。
省廳的孫澤中再次來到了廖穀鋒這裡,桌上,擺著一份省廳網監中心最新監控到的輿情報告,這是網上剛剛冒出來的帖子,目前還沒有擴散,孫澤中第一時間來向廖穀鋒報告。
廖穀鋒拿著報告掃了一眼,隨即放到桌上,點點頭,平靜道:“看來有人終於忍不住要出招了,把矛頭指向我了。”
“廖書記,幸虧我們吸取之前的教訓,現在隨時監控著網上的輿情,這個帖子被我們網監中心第一時間發現,目前已經聯係網站刪掉了,絕對不會擴散開來。”孫澤中說道。
“嗬嗬,就算是擴散開來又如何,假的真不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我還真不怕他們往我身上潑臟水。”廖穀鋒神色淡然,孫澤中送過來的這份輿情報告,依舊是跟喬梁的事有關,不過這次換了花樣,明裡暗裡指出,喬梁在省裡某位大領導的庇護下,哪怕是犯了錯誤,違反了黨紀國法,依然沒有受到任何處罰。
聽到廖穀鋒的話,孫澤中道:“廖書記,話是那樣說沒錯,但網民們多數是不明真相的,容易被帶節奏,真讓他們把輿論搞起來了,對您的影響也不好。”
廖穀鋒輕點著頭,沒說什麼,沉思片刻,摸起桌上的座機開始撥號,片刻不緊不慢道:“昨天我還在考慮時機呢,看來有時候想得太多也未必是好事……”
那頭接電話的赫然是省紀檢的蔡文睿。
“文睿同誌,動手吧!”
廖穀鋒輕聲說著,雖然聲音不大,卻帶著巨大的威嚴和隱隱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