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利陽對曾文山的態度委實不敢強硬,解釋道,“曾書記,是這樣的,我們的人發現於永辰跑到了您家裡,您也清楚他是被通緝的嫌犯,所以我趕緊帶人過來。”
曾文山眼睛眯了起來,目光淩厲地看著鐘利陽,“誰跟你說於永辰在我家裡?他雖然是我外甥,但我曾文山絕對不是包庇犯罪分子的人,你如果有證據,我可以讓你進去搜,但你先出示你們縣局的搜查令再說,如果沒證據,你給我馬上滾蛋。”
鐘利陽無奈道,“曾書記,您把門打開,我帶人進去看一看不就知道於永辰有沒有在裡麵了?”
曾文山冷哼了一聲,“你一沒證據二沒搜查令,我要是真讓你進去了,我這個書記的臉麵往
哪擱?以後傳出去,我這個書記豈不是顏麵掃地?”
鐘利陽道,“曾書記,我是確定於永辰在您家裡,才會過來的。”
曾文山麵無表情道,“彆說了,你現在馬上帶人離開,我可以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要是再不走,彆怪我翻臉。”
鐘利陽揚了揚眉毛,“曾書記,您這樣就真的讓我為難了。”
“為難?”曾文山一臉陰鷙,“鐘利陽,你是覺得我這個書記管不到你這個所長頭上是嗎?就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我跟你們局裡的領導反映,照樣能擼了你的帽子。”
鐘利陽態度也強硬起來,“曾書記,我隻是在依法抓捕被通緝的嫌犯,曾書記您若是連是非黑白都不分,那我也隻能不講道理了。”
曾文山聽出鐘利陽是想硬來,怒道,“鐘利陽,我看你是真不想乾了,我這就給你們縣局的路局長打電話。”
鐘利陽見曾文山拿路長鳴壓他,幽幽道,“曾書記,我到您這來抓人,是縣裡喬梁書記的指示。”
曾文山聞聽,正撥弄著手機的手一下僵住,目光死死地盯著鐘利陽,“你說什麼?”
鐘利陽道,“曾書記,我說這是縣裡喬書記的指示,曾書記您要不信,我這就給喬書記打個電話。”
鐘利陽作勢要拿出手機給喬梁打過去,曾文山突地笑道,“你早說這是喬書記的指示嘛,既然是喬書記的指示,那我也無話可說,小光,你把門打開,讓鐘所長進去搜。”
曾明光瞬間急了,“爸……”
曾文山厲喝一聲,“廢什麼話,趕緊把門打開,咱們家難道還真的窩藏通緝犯嗎?”
曾文山說完,看著兒子的表情,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明光,難道……難道說你真的把你表弟那混賬東西藏在家裡?”
曾文山此時的反應分外逼真,一旁的鐘利陽看了,心裡很不是滋味,堂堂的鄉書記如此虛偽做作,端的是悲哀不已,事實上,要不是曾文山拿縣局常務副局長路長鳴壓他,鐘利陽也不想搬出喬梁。
此刻親眼目睹曾文山從頭到尾的反應,鐘利陽不得不刷新他對曾文山的認知,論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他被對方甩了幾條街。
曾明光在父親的眼神暗示下沒再說話,而是把門打開,讓鐘利陽進去,很快,鐘利陽就在屋裡找到了躲在床底下的於永辰,於永辰被堵在屋裡跑無可跑,打死也想不到這一趟隻是想溜到曾文山家裡洗個澡再美美吃一頓的他,一露麵就自投羅網了。
看著於永辰被鐘利陽帶出來,曾文山一臉憤怒,當場就甩了兒子曾明光一個耳光,怒斥道,“你表弟是通緝犯,誰讓你窩藏他的?見到他的第一時間,你為何不報警?”
曾明光低著頭,咬牙道,“爸,我有勸他去自首的。”
曾文山氣得渾身發抖,抬手指著兒子,“你個不成器的東西,還不趕緊給鐘所長道歉,老子今天也被你害慘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我也跟著窩藏犯罪分子呢。”
鐘利陽冷眼旁觀,看著曾文山在他麵前表演,鐘利陽就覺得很滑稽,但偏偏人家還能演得跟真似的。
曾文山罵完兒子,轉頭又對鐘利陽道,“鐘所長,我要是知道我這混賬兒子真的把於永辰藏在屋裡,我早就讓你進去了,我曾文山作為國家乾部,絕對不會知法犯法,哎,回頭我就去向喬書記負荊請罪。”
鐘利陽道,“曾書記,我相信您是深明大義的人,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把人帶走了。”
曾文山點頭道,“好。”
看著鐘利陽離去,曾文山臉色一點一點陰沉下來。
曾明光等鐘利陽走遠了,更是忍不住道,“爸,就這樣讓鐘利陽這混蛋把人給帶走?”
曾文山冷著臉,“不然呢?你還想暴力阻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