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興安滿意地笑笑,“好,看到班子裡的同事都團結一心,我心裡很高興。”
聽郭興安這麼說,洪本江臉色有些陰鬱,郭興安剛剛那麼輕飄飄幾句話就叫給喬梁施壓了?洪本江心裡隻想吐血,靠,知道郭興安可能不會對喬梁強硬,畢竟郭興安今天來出席這個簽約儀式明擺著是給喬梁麵子,所以郭興安不可能主動說出讓雙方都下不來台階的重話,因此,在有了這樣的預判下,洪本江也不敢指望郭興安答應他當麵詢問喬梁並且給喬梁施壓能表現得多麼強硬,但郭興安這個態度是不是也太軟弱了?
洪本江心情鬱鬱,又不敢讓郭興安看出他有很強烈的不滿,臉上陰鬱的神色很快就消失不見,強顏歡笑。
中午,郭興安特地留下來吃午飯,市長林鬆原見郭興安留下來,本想留下來跟喬梁套近乎的他,便以市裡
有事為由,先行離開。
來日方長,林鬆原犯不著跟郭興安爭這一時半會,在郭興安麵前,他一向都是扮演一個弱勢並且極力配合郭興安工作的二把手。
而且林鬆原很清楚一點,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郭興安之前和喬梁的關係已經產生了很大的裂痕,兩人現在就算是一時談笑風生,那也是表麵的和睦。
中午,郭興安吃過午飯便返回市裡,倒是市秘書長洪本江沒有跟著回去。
洪本江留下來後,就直接前往縣紀律部門,要求見弟弟洪華昇。
縣紀律部門一把手孫永親自接待洪本江,對於洪本江要見洪華昇的要求,孫永以案子還在調查暫時不能見麵為由,給予了回應。
孫永的這個回答當即惹惱了洪本江,大發雷霆地衝孫永拍起了桌子,並且大聲怒斥。
麵對發飆的洪本江,孫永也不著惱,從頭到尾都陪著笑臉,誰讓人家是市裡的領導,官大一級壓死人,要不是背後有喬梁撐腰,再加上洪華昇被省紀律部門提走了,孫永還真有點發怵。
洪本江看著從始至終都陪著笑臉的孫永,一口氣差點沒憋出內傷來,桌子也拍了,罵也罵了,孫永一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姿態,洪本江還能咋的?總不可能對孫永大打出手,他今天要是這麼做,那就真的理虧了。
事實上,他在紀律部門如此肆無忌憚,就已經理虧了,但隻要沒動手,那至少還在可控之中,所以洪本江哪怕再生氣,也知道自己不能失了分寸,他可以拍桌子,可以罵人,但要是動手,那就是另一種性質。
洪本江氣衝衝地從紀律部門離開,坐上車子的一刹那,洪本江原本怒氣十足的神色片刻間就消失殆儘,仿佛他剛才在孫永麵前表現出來的暴怒隻是裝出來的一般。
洪本江剛才的確有一半是在演戲,一方麵是真生氣,但另一方麵,他並不是那麼容易失去理智的人,剛剛又是拍桌子又是罵人,洪本江其實是在間接試探孫永。
此時坐進自己車裡,洪本江臉上的神色不再是暴怒,取而代之的是擔憂。
“可能真的壞了。”洪本江輕聲喃喃著,他感覺到了危機,他剛才故意表現出那般暴怒且強硬的樣子,孫永一點都不鬆口,除了陪笑,就是堅決不同意,要是弟弟洪華昇的案子已經進入收尾階段,孫永斷然不會冒著將他一個堂堂市秘書長往死裡得罪的風險而拒絕他見洪華昇,孫永的正常反應應該是順水推舟,給他一個麵子才是,但孫永如此反常,恰恰說明他一開始的擔憂成真了,這說明從三天前他弟弟突然被轉移到不知道什麼地方去,案子真的發生了連他也不知道的變化。
洪本江離開後,孫永來到了喬梁這裡。
辦公室裡,孫永同喬梁說道,“洪秘書長要見洪華昇,在我辦公室又是拍桌又是罵娘,我都以案子還在辦理為借口敷衍了過去,但我估計應付不了多久,洪秘書長早晚會發覺蹊蹺。”
喬梁道,“你已經做了你能做的,後麵發生啥也不是你能掌控的,對了,這個事你要早點跟省紀律部門那邊的同誌通個氣。”
孫永點頭道,“我剛才在洪秘書長離開後就第一時間打電話跟陳主任說了,讓他們心裡有個底。”
喬梁微微點頭,省紀律部門帶走洪華昇,如果是為了調查洪本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新的進展,背後又是否有更深的指向。
喬梁思索時,孫永突地道,“喬書記,您說洪秘書長不會是已經察覺了什麼,今天是故意過來試探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