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帳縣外,蕭山。
武承嗣一身戎裝,策馬狂奔。
李存希貼在馬背上,隻能不緊不慢的跟著,兩人始終保持著不算遠的距離。
這座山其實隻有兩百多米高,山上開鑿出一條路,蜿蜒曲折直通山頂。
似乎是很享受這種策馬狂奔的感覺,武承嗣狂甩馬鞭,一直往上衝。
吊在李存希後麵的隨從們大眼瞪小眼,隻好和李存希再保持一段距離。
“恩師,您慢點!”
李存希無力的呐喊道。
自絳帳縣,武承嗣說出那句“找你有事”之後,一行數人就在武承嗣的帶領下直奔蕭山。
這是絳帳縣附近最高的一座山,從山頂上可以直接俯視整個絳帳縣。
怎料武承嗣一出城就跟撒了腿的兔子一樣,怎麼追都追不上。
李存希一路跟上來很不容易,在山腳下他就已經達到了人生的低穀——暈馬效應。
前麵的武承嗣勒住馬,回頭看向李存希,大喊道:
“澤州,跟過來,澤州!”
李存希上氣不接下氣,無力的喊道:
“恩師,我暈馬!”
武承嗣放聲大笑,肆意道:
“男子漢大丈夫,如果因為胯下一匹馬跑得太快而暈頭轉向,又算什麼男子漢!”
“來,跟過來!”
李存希解下水囊,打開喝了一口,歎了口氣,蓋上蓋子,一甩韁繩朝著武承嗣而去。
前麵的武承嗣又是一陣大笑,調轉馬頭,策馬繼續往前。
跟在後麵的馬榮喬泰老黑等人也縱起馬來,跟了上去。
“駕!駕!駕!”
武承嗣抽著馬屁股,速度越來越快。
不多時,他一拽韁繩,勒住馬,停了下來,而後策馬緩緩往前。
以至懸崖邊,也是這條山路的儘頭,側麵是一個亭子,亭子裡麵光禿禿的,地麵上有石桌和石凳壓出來的痕跡,顯然那些桌子凳子都是被賊偷走了。
沒過兩口茶的功夫,李存希就騎馬跟了上來,眼看長路已到儘頭,他勒馬減速,來到武承嗣身側。
雙馬並排,懸崖之下不遠,便是絳帳縣。
“知道我為什麼要在現在這個時間來找你麼?”武承嗣主動問道。
“知道。”李存希說。
“我想當皇帝,但是很難。”武承嗣直言道,“朝中派係太多,但是真正能爬到那個位置上的人,很少。”
“我也知道。”
“我有野心和魄力,你有能力和身份,而且我們同為流人之後,現在我們更是一條船上的人。”
“這個我更清楚……恩師,我是您的門生啊。”
“卷入這個局,你後悔麼?”
“後悔什麼?”李存希反問道。
“倘若一個不甚,你便是滿盤皆輸,我不知你的謀劃,但是我知道你若是死了,就會有很多人希望破滅。我的線人告訴我,先宰輔裴炎之侄裴伷先連同全家,消失在嶺南,能想辦法撈他一把的人,隻有你。你手底下還有一批高手,人數不多,但是個個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