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是什麼,當然是仇家的孩子升官發大財。
當了大官,搞死底下的那些個臭蟲一樣的仇人就是喝水放屁——輕輕鬆鬆。
發了大財,出錢請人家幫忙殺人,請幾個牛逼一點的殺手,刷刷刷,就給人殺了。
江州長史馮萬春捏著手裡的信,隻覺得天都塌了。
他顫顫巍巍的把信遞給了江州銀曹吳順,吳順看完之後,又把信遞給了江州司馬葛斌和江州法曹張賢拱,最後才輪到五平縣令黃文越和平南侯薛青麟。
六個昔日結伴構陷黃國公李靄的水匪和算命的,聚集在這裡,看著那封書信目瞪口呆。
大家突然都不是那麼想活著了,活著真的有什麼意義麼?
他們現在活著了,早晚會被人找上門來殺掉的。
這書信上所說的人物,已經不是他們這些個小人物可以抗衡得了。開什麼玩笑啊,出仕兩個月,連跨十幾級,已經是從六品上的奉議郎了。
再有個三五年,李存希估摸著都能名正言順抄他們幾個的九族。
“十三歲的從六品上,我不知道我們當年為什麼利欲熏心要做那樣的事情,以至於得罪這樣的仇人。”
馮萬春腸子都悔青了,安安分分當個水匪不好麼,非聽了張賢拱的話,讓豬油蒙了心。
這李存希十三歲就是從六品上,他52了還是從五品上的江州長史。而其他人裡麵,混的最好的也就是從五品下的江州司馬葛斌。
至於所謂的四品平南侯,算了吧,論真實地位,也就是和五平縣令黃文越一個級彆的。
那江州銀曹吳順和江州法曹張賢拱,在權利上要比薛青麟還高。
“我們接下來應該如何是好?”
張賢拱作為六人之中的小諸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隻好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好大哥馮萬春。
“大家就當什麼都不知道……安心過好眼前的日子就是了,我們沒有反擊他的能力,他已經是我們仰望的存在。”
馮萬春指了指信件末尾處的其中一行字。
“切記,李存希現在臨時代領京兆府少尹之職,已經一步登天,你們不要輕易做出小動作,一切都等我的命令方為上策。”
黃文越欲哭無淚,起身離開,背影落寞。
“十三歲的從四品下京兆府少尹,這還是一個不常置的官職,能給到他的頭上,這足以說明很多事情。”
張賢拱也無奈的起身,他們幾個看到前麵的從六品下奉議郎,就已經下意識忽略了後麵的內容,現在看到這個內容,也是嚇了一大跳。
還活什麼活。
人家的十三歲,他們的十三歲,是一模一樣的麼?
當然不是,人家光輝偉岸,而他們直到現在還是一群潛行縮首的陰溝老鼠。
“等著梁王的命令吧,我們和梁王是一根繩上麵的螞蚱,一定一定不要讓梁王難做。”
馮萬春歎了一口氣,帶著府裡的下人離開。
回到家中,馮府上依舊是燈火通明,老來得女的他輕輕撫摸著撲到懷裡的女兒的臉,眼中閃過一絲憐愛。
可是這一切都好似水中泡影,他的女兒因為她的緣故,大概也要死在一場滅門慘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