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則天聽著聽著,就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眯著眼睛看向跪在地上的李存希,腦海中閃爍過幾道人影。
偌大的甘露宮,一時之間居然安靜了很多,就連一根針掉落在地麵上的聲音,都顯得清脆許多,更彆提武則天突然間粗重如牛喘的呼吸。
姑侄相殘,後宮不寧。
看來,殺死薛敖曹的人選已經集中在一個特殊的人群之中,而且沒有其他人參與進來的機會。
毋庸置疑,聯手殺死薛敖曹的人選已經出來了。
“是六郎還是七郎,亦或者,是長安城外白馬寺中的懷義?”
武則天起身來,走到李存希的麵前,俯低身子,看著李存希的發髻,問道。
“臣,不能說,也不敢說!”李存希說。
“朕讓你說!”武則天眼睛一眨不眨。
“臣想活著!”李存希扯著嗓子道。
“朕什麼都不追究,就要一個答案!”武則天揪著李存希的長袍,讓李存希隻能麵對她。
對視之間,李存希無奈道:“臣不敢進讒言!”
“朕要你的答案,李存希,不管你說是哪一個人的名字,朕都不會找你出氣,更不會秋後算賬!”
“臣,不敢離間張易之和陛下的關係!”李存希咬著牙道。
“好,你給朕起來,李澤州!”武則天低吼道,“告訴朕你們查到的一切,朕不想聽你有哪怕一絲絲的真相被隱瞞起來,朕要知道最完整的……過程!”
最後的半個時辰,李存希和一旁看戲的肖清芳,給武則天講述了這幾天做過的事情。
越往後聽,武則天越是麵色鐵青。
尤其是聽到武三思和張易之勾結,並且弄來了一批鐵手團殺手暗中殺了薛府全家,並且導致薛敖曹薛南則兄弟消失不見。
那一刻,站在離武則天不到三米遠的李存希,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武則天的磅礴殺意。就像是一個即將暴走的活火山,就差底下人送來一根導火索,直接引爆這個活火山。
不過李存希和肖清芳早就知道該怎麼做,說完之後就站在一邊閉口不言。
“魏王和狄卿他們人呢?”
“陛下,恩師於叔父以及虎將軍和李將軍並長安縣令陳亞和數百名千牛衛,還在長安縣衙之中,我二人前來正是因為今夜抓捕殺手不利,鬨得滿城風雨,特來向陛下解釋。我們稍後,還要去查薛家兄弟的下落。”
“也就是說,那些鐵手團殺手都已經死了,而你們現在是人證物證一個都沒有,隻有張易之畫押的假狀詞是麼?”武則天抬了抬眉毛。
“確實是這樣。”肖清芳頂著壓力道。
武則天點點頭,聲音洪亮:“黃勝彥!”
外麵的黃勝彥和眾人一起打開殿門,走了進來,抱拳聽用。
“傳朕旨意,內衛出動,抄了張易之闔府上下!”
“傳命右威衛大將軍王孝傑,回城樓據守,左右監門衛、左右羽林衛、左右金吾衛,除值班人員外,各自回去休整,不得有誤!”
“去長安縣衙,傳文昌左相魏王武承嗣,內史狄仁傑,千牛衛中郎將虎敬暉,檢校鷹揚衛中郎將李元芳以及長安縣令陳亞到宮中。”
“桓斌,率千牛衛去張易之府上、武三思府上、張昌宗府上,張柬之府上,把他們四個都給朕‘請’過來!”
“還有,鳳凰,帶幾個人去太子府,把李顯給朕請過來,還有李令月和李旦,都給朕請到這裡來。”
“告訴他們,不要遲疑,朕,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