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見宗主。”
陳義渠聲音嘶啞,卻像是在下命令,老門子不敢違逆陳義渠,趕忙把陳義渠帶到了正堂。
元齊正背著手在正堂走來走去,看見老門子帶著一個黑袍人進來,立馬氣不打一處來,提起砍刀就要賞賜這老門子一刀。
“宗主,多日不見,怎的暴戾如此?”
陳義渠取掉黑袍,淡淡的問道。
“麒海?!”
元齊停下腳步,不可思議的看著多日不見、氣色也不好的陳義渠。
“你總算是回來了。”
“傷著哪裡沒?”
元齊丟掉砍刀,上前揪住陳義渠的手臂,細細打量陳義渠。
“說來慚愧,沒能殺掉李存希,兄弟們還都死傷慘重,我和三師兄以及五堂堂主失聯,不知他們的去向,能活著回來,已是不易。”
陳義渠低下頭來,一陣唉聲歎氣。
他裝的很好,沒讓元齊看出來端倪,其實他昨天就知道豹衝和獅雄活著回到鐵手團,這倆蠢貨連武器都遺失了,逃亡之路肯定沒少被蛇靈關照。
“你活著就好了,豹衝和獅雄這兩個蠢貨已經回來了,隻是可惜了象君、狐危和獐智,死在了前往洛陽的官道上。”
“此番我等死傷慘重,還望宗主責罰。”
“不罰,不罰,我不僅不罰你,我還要重重的賞賜你,我要賞你一千兩銀子,明天大家聚會,我會當眾宣布你就是鐵手團的四師兄。”元齊用力的拍打陳義渠的肩膀,眼中全然都是欣賞。
陳義渠眼睛一眯,身形搖晃,頭一歪,以蜷縮的姿勢倒在了地上。
“來人啊,來人啊,找醫師來,找醫師來!”
……
揚州城內。
希澤銀號內。
馬榮帶著三個小孩子來到了後院的一個偏院,隻見李規獨自一人坐在池塘邊的樹蔭下,石製的桌子上麵擺放著一個棋盤。
李規獨自一人下棋,在黑白雙方之間輪流切換自己的身份。左右手的棋盒都已經見了底,這一局棋也依舊沒有分出勝負來。
馬榮帶著三個小孩站在院子外麵,望著裡麵時而沉思時而舉棋落子的李規,並不發出什麼聲響。
許久,李規放下最後一子,幽幽的歎了口氣:
“又是和棋。”
“院外所站何人啊?”
馬榮上前一步,走進院子,拱手道:
“殿下,我是馬榮啊。”
李規站起身來,看向院子外麵,不帶任何情感的眸子裡麵霎時間出現了些許喜悅。
“馬榮來了啊,快快過來,嗬嗬嗬……這幾個孩子是?”
李規的手停在半空中,目光落在三個加一起不到15歲的孩子身上。
“殿下,這三個孩子,是太平公主府的遺孤。我家公子將他們送來,還讓我將這封書信交給您。”
馬榮帶著三個孩子禮金,又從取出一封信,鄭重的交給了李規。
李規把信件拿在手裡,蹲下身子,揉了揉年紀最大的孩子懷裡抱著的年僅兩歲的小妮子的臉。
“他們是令月的孩子?”
“正是太平公主和薛駙馬的子女。”
“他們被送來了,令月怕是已經朝不保夕了,她現在如何了?”李規輕聲問道。
“算算日子,太平公主已經死了半個多月了。”馬榮低著頭說。
“惜哉,哀哉。”李規歎了口氣,又摸了摸小女孩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