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上官婉兒一陣頭暈目眩。
相王李旦的心腹,居然是武則天手底下的內衛府閣領。
這武則天是有多不信任李旦啊,居然讓內衛府的人潛入相王府,監視李旦這麼多年。
要是鶯飛自己不跳出來表明自己內衛府閣領的身份的話,上官婉兒還真以為這個相王府裡的女諸葛是李旦尋來的門客。
深深掩藏自己的忌憚,上官婉兒總算是有膽量再看一眼心思縝密的武則天。
她就是用屁股想,也明白太子府上也一定還有武則天的內衛監視。
甚至,太子府上的那位也是一個內衛府閣領。
深藏不露的內衛府已經出現了很多的能人,再出幾個,上官婉兒也覺得理所當然。
鶯飛麵對武則天的問題,可謂是對答如流,最後又被武則天叮囑了一番,保證自己一定會盯死相王李旦之後,這才和武則天請退,出了甘露宮,往東宮而去。
待到鶯飛離去,武則天才悠然的轉向看了一場好戲的上官婉兒。
“婉兒,朕在相王府上安排內衛,你覺得如何?”
上官婉兒自然不敢說武則天這一手是在太毒,左思右想,最後隻能答道:
“陛下此舉,真乃深謀遠慮也。”
武則天一陣發笑,笑聲裡滿是怪異,嚇得上官婉兒背後發涼。
“朕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你不應該對朕的這個行為深感恐懼麼?”
上官婉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
豆大的汗珠從上官婉兒的額頭上往下滑落,過了嘴角,最後滑到幾乎能將胸戳出一個洞的下巴上。
不斷顫抖的上官婉兒一直都在磕頭,不敢抬頭看已經來到他麵前的武則天。
那顆汗珠也終究落下,砸在甘露宮冰冷的地麵上,啪的一下四分五裂,無數的水滴炸向四麵八方,令人驚悚的感覺悄然而生。
武則天俯低身子,滿臉笑容的看著麵前這個被自己抄家滅族之後,依舊還為她所用的女孩,笑容之中充滿了上位者才會得到的滿足感。
“你在恐懼朕麼?你為什麼要恐懼朕呢?朕不是饒過你一命了麼?”
武則天臉上的笑容甚是溫和,但是磕頭之間抬起過那麼一次眼睛的上官婉兒卻從中看到了無儘的冰冷,那是上位者獨有的冷漠無情。
曾幾何時,知道這個國家孱弱的上官婉兒也覺得這個皇帝狗屁不是,但是真正活下來跟在皇帝身邊之後,上官婉兒才明白,任何一個當皇帝的人都不會是無能之輩。
一個平庸到極致的人,在成為皇帝之後,心中也一定會有常人所不具備的野望。
一旦被成功激發出來,那個皇帝一定能做得出來常人永遠做不出來的事情。
比如李顯,比如李旦,比如他們的母親武則天。
“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啊,陛下!”
“朕並沒有問你是不是對朕忠心耿耿,朕問的是你為什麼要恐懼朕。”
“陛下乃是九五至尊,堂堂天子,我是天子的子民啊,豈能不畏懼陛下。”
“朕知道你在說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