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上麵不是說了麼?本王成婚已有三年,可至今膝下無子,除了茴兒,王府裡一直沒有再添人,父皇擔心也是應該的。”
陌南笙揚了揚手上的聖旨,那明黃的顏色差點灼了人的眼。
眼下這個時節,父皇不但不憂心國事,反而還記掛著他這個兒子,熱心的想要給他添人,看來還真是將他給放在了心尖尖上啊。
陌南笙眼裡閃過一絲譏嘲,拿著聖旨就大步離開了屋子。
聖旨來的這一日正好是初二,千葉早早地便出了府,帶著人上山去接商懷虞了,此時正坐在溫暖寬大的馬車裡,同商懷虞低低說著近來上京發生的事情,以免到時商懷虞回了府,陡然說錯話惹了千葉喻發脾氣。
當然,千葉可不是擔心千葉喻發脾氣,她隻是不想看著商懷虞落淚罷了。
手掌猛然被人攥緊,千葉隱隱作痛,抬眸看向商懷虞,卻發現對方早已白了臉,此刻正極力咬著下唇,身子顫抖著,看起來受了不少的驚嚇。
“娘親,父親他沒什麼事的,隻是被罷了官而已。近來隨著二妹與大皇子的婚事定了,相府的風頭也越來越盛,父親此時賦閒在家,反倒是一件好事,不是有句老話說盛極必衰嗎?”千葉伸出另一隻空著的手拍了拍商懷虞的手背,安撫意味濃重,“娘親該感到高興才是。”
商懷虞輕輕扯了一絲笑,“傻孩子,為娘今日回府也隻是想趁著年節看看翩荏,說起來,她可是幫了咱們不少忙。至於你父親,從他動手想將我燒死在大火裡的時候,我們的緣分就已經儘了。他如何,已不在我關心的範圍了。”
聽著好像是有幾分道理,可,她怎麼瞧著自己娘親那個樣子也不像是把父親給放下了的模樣啊。
千葉抿抿嘴,應和商懷虞的話,“是茴兒愚笨了。”
昨夜下了一場大雪,而今又是年節,雖然依舊有人負責掃雪事宜,可到底比不得之前,故而千葉一行人行走得很是緩慢,等到相府門前的時候,沐之悅已經帶著人等了好一陣子了。
是以,千葉她們一下馬車就連看到了沐之悅明顯不悅的神色。
“母親。”
千葉扶著商懷虞慢慢走近,然後在離沐之悅幾步遠的時候停下來給沐之悅行了禮。
若不是最近相府在上京城很是出了一把風頭,無數雙眼睛都明裡暗裡的盯著相府,等著看他們的笑話,沐之悅才不會頂著這凍死人的天氣像個傻子似的在這裡來候著!
想起這些,沐之悅就怒火中燒。
垂在身側的袖子被人小心的拉了拉,沐之悅垂眼,剛好對上綠意的眼睛,雙眸不動聲色的轉著看了看四周,發現四周有不少或明或暗的視線在她們幾人身上打轉。
看熱鬨都看到門口來了!
沐之悅恨不得直接上前啐那些人一人一口,可殘存的理智告訴她不能這麼做。
藏在寬大袖子裡的手緊緊的攥在了一處,沐之悅臉上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上前一手拉住一人的胳膊,熱切道:“瞧瞧,茴兒打小就是個懂禮數知分寸的,如今當了王妃也沒有恃寵而驕,怪不得如此得王爺的歡心呢。”
為了氣氛不會太過尷尬,跟著沐之悅的那群人立即就很是配合的笑了起來。
千葉也抿嘴笑了笑。
沐之悅又側頭去同商懷虞說話,無一例外都是些場麵話,說給彆人聽的罷了。等到相府大門一合上,沐之悅立即就鬆開了胳膊,連場麵話都沒說,徑直帶著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