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天行了數千裡,跑死了兩匹馬,為的不過是替一人掃除禍患,平定一切叛亂,保她此去一路無憂,此生平安順遂。
他低頭,看向滿是燒傷痕跡的自己。
如今的他想必已經醜到極致了,如此也好,想必舟兒也不會再認出他來。
如今的自己早已不配站在她麵前,能夠站在她身後保護她,看她此生平安喜樂就已經很好了。
他眼底劃過一滴淚,似是帶著無儘的悔恨。
“小姐,車輛進入鳴昆山的地盤了。”綠環一直注意著周邊的情況,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給李輕舟彙報一番。
“好。”李輕舟點頭,然後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一旁的溫婭憐:“表妹,我聽說這鳴昆山土匪甚多,你我此行可要小心點。”
溫婭憐聞言,眼底閃過一絲莫名:“姐姐,你想的多了,咱們往年走這條路不也沒事麼,更何況我們還帶了這麼多侍衛,不會出事的。”
李輕舟簡直想給她鼓個掌。
她這個表妹,還真有當戲子的天分。
“你也說了,那是往年。今年……可不同以前。”說著她撩開簾子,往外看了看:“這鳴昆山至少有上萬名匪寇,若是碰上了,你覺得咱們這幾十名侍衛夠看的?”
溫婭憐沒聽出她話裡麵的深意,目光輕輕看向窗外:“姐姐想的多了,在青州哪裡有人敢攔截李家的車馬,莫不是不想活了。”
“在青州的確是沒人敢攔截李家的車馬,可若是這群匪寇不知這是李家的隊伍呢?”李輕舟說完這話,看了看一旁的溫婭憐,眸光微微一閃。
溫婭憐一聽這話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莫不是李輕舟知道了什麼?
怎麼可能?
這是辦的極為隱秘,派出傳話之人早就被服了毒藥,人還沒回到李家就毒發身亡,萬不可能被第二個人所知。
李輕舟摸了摸手裡麵的匣子,看了看一旁的溫婭憐,開口道:“妹妹也不必太過擔心,我也就是隨口一說罷了。”
溫婭憐比她想的還要謹慎。
也對,若是溫婭憐沒有那麼深的心機,當年也不至於把整個李家上下騙的團團轉了。
馬車順山而行,沿路而上。
半山腰處,早有一眾萬龍寨匪寇等候已久。
綠屏坐在馬車外麵,一雙手緊緊握著,眸子裡帶著掙紮的神色。
末了她像是想到了什麼,一咬牙,手裡拿出一張綠色的帕子,朝著半空中舉了起來。
袁豹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那張舉起來的綠色手帕。
“來了!人就在那輛馬車上,兄弟們,抓住裡麵穿綠衣的女人,賞錢五千!”
“衝啊!”
袁豹一聲令下,數百名匪寇齊齊策馬揚鞭往山下衝去,看著那輛馬車的眼神,簡直就像是看個巨大的肥羊一般。
山端之上,白衣公子足尖輕點,整個人如同飛燕一般往下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