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笙看她為自己止血,一滴眼淚從眼角滑下,眼淚被遮擋在麵具之下,沒人能夠看到如今的他究竟是何表情。
舟兒。
你還是那麼心軟。
他強忍住自己的情緒,沙啞的嗓音輕輕吐露:“自是認得的。”
李輕舟聽得他的聲音啞的不行,聲帶仿佛經曆過大火焚燒一般,嘶啞的有些難聽。
“哦?”她側了側目,認真盯著麵前的人,半晌也沒發現有什麼熟悉的樣子:“可我不認得你。”
雲笙聽得這句話,一雙手握了又握。
舟兒不認得他了。
也是,他如今這副鬼樣子,誰還能夠認得出來呢?
誰能想到他曾經也是一位翩翩公子,曾經也是讓人驚豔的存在呢?
然而如今他隻能拖著這遍體鱗傷的軀體,在自己心愛的人麵前當個陌生人。
“我一慣深居簡出,倒是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你。”李輕舟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在胡說八道:“看各位的樣子,是南疆人吧。”
“我既沒有去過南疆,也沒有上過戰場,倒是不知這位公子是如何對我熟悉的。”她晃了下自己手中長槍,然後起身槍尖直指雲笙的咽喉。
阿來頓時大驚失色。
“你敢!”
這個女人怎敢對公子下手。
說著他直接舉起自己的九環刀,說著就要和李輕舟對起陣來。
“阿來,住手,把刀放下。”雲笙看見阿來舉刀,瞬時出聲。
他絕對不會允許舟兒再有任何危險,無論是誰,都不能再傷害她一分。
“公子,她要對你不利啊!”阿來怎麼能夠放得下這雙手?
“放心,她不會殺我。”雲笙回道,說完他輕輕笑了笑,唇畔染了三分笑意:“她若是要殺我,就沒有為我止血的必要。”
他太了解麵前的女子了,他知道舟兒的品性是多麼善良,也知她有多麼心軟,不然上一世她也不會落得如此地步。
雲笙想起上一世目及所至的漫天大火,忍不住又嗆出一口心頭血。
“我的確不會殺你,可若是你繼續這般激動下去,心頭血吐光了,誰也保不了你的命。”李輕舟說完話,直接收了手中長槍,再次蹲下身來,想要替麵前之人把脈。
然而她的手還沒有碰到對方的脈搏,就被對方手背之上的疤痕驚呆了,那是怎樣的皮膚啊,如同虯龍一般,一寸一寸燒傷的痕跡全然在上。
雲笙注意到她的目光,把手隱藏在衣袖裡:“很醜,對吧?”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是看著李輕舟的。
李輕舟皺了皺眉:“的確醜,但不妨礙我會救你。”
說完她再度伸手。
然而這次雲笙卻果斷的拒絕了她。
“不用把脈,我沒事,死不了的。”雲笙執拗的把手收起來,絲毫不再給李輕舟機會。
李輕舟看了看他,心裡不知為何竟然有點悶悶的,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在心底蔓延。
不知為何,她竟然覺得麵前之人有幾分熟悉,那種熟悉好像是刻在骨子裡一般,讓她心頭不由得一顫,然而她又著實想不起來麵前之人像誰。